白依然有新的亲朋过来祭奠,晚点儿的时候,昨来过的亲朋还会过来,因为按照惯例,在上山入土的前一要开设礼房,亲朋好友吃过席后都会来上份子,多少随心,是个意思。

王丹平便有了新的职务,负责写礼簿,相当于管漳会计,另一个本社区的年轻人负责管钱,相当于出纳。

礼房就设在里间,老太太的床铺搬走后空出来的半间屋,放一个方桌,铺上油皮纸,摆上果盘和香烟,再摆上两张凳子,一个简易的礼房就设立了。

按照督管的安排,宾客吃过席后的才让给写,没吃过席的先不让写,免得有宾客写完份子没吃饭就走了。

不开席的时候,王丹平便拿着礼簿到院子里瞎转悠,等到一波席面快完结了才回礼房,这样一来,基本都是吃过席面才过来上礼的。

当地随份子的金额不大,鲜有一百元的整票,多半是五十元,也有随二十元的。王丹平瞅见阴阳仙酒醉饭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咋咋呼呼地跟周边的人打招呼。

王丹平见他就没好气,也不给发烟,也不让座,一门心思给别的宾客记礼。

“记多少号了?把礼簿拿过来让我翻翻。”阴阳仙高门大嗓,一边伸手去拽礼簿。

王丹平来不及制止,礼簿就被阴阳仙给拽走了。他笔下一滑,前一个随礼的人家的名只写了一半,就被抹了个黑疙瘩。

王丹平忽地一头站起来,正要发火,却被管漳伙子拉住了。只见他满脸堆笑地站起来,对着阴阳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哟,魏大师来啦,快坐,快坐,抽烟,抽烟。”

王丹平这才知道这个装神弄鬼的阴阳仙姓魏,就在白,他黑了李鬼一万块钱,想想都来气。可李鬼家过事,王丹平不好节外生枝,便忍了下来。

只见这个魏大师点零头,大摇大摆地坐在王丹平对面,嘴里叼着烟,眯着半拉眼睛,哗啦哗啦地翻着礼单,另一只手一边指指点点,好像在计数。

伙子仍旧笑着:“魏大师,您这是点啥呢?”

“你们年轻娃不懂,我在数记了多少位了。”

“三十多啦?怎么了,有啥讲究吗?”伙子问。

魏大师摆了摆手,没有回答,把账本还给了王丹平,起身:“我过一会再来……”完,又摇头晃脑地走了。

“莫名其妙。”王丹平接过账本,嘟囔了一句,继续把刚刚没记完的名字补上。

“这是个人,最好不要招惹。他在我们这片挺神的,据谁要得罪了他,他会给人下降头,接着霉运就会到来。所以,大家平日里虽然讨厌他,但也不敢去招惹。”伙子低声道。

王丹平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继续帮人记礼。

可过了一阵,阴阳仙又晃头晃脑地走过来了,王丹平这次早有准备,把礼簿紧紧压在胳膊下,不给他留下可乘之机。

“这次多少位了?”阴阳仙大大咧咧地坐在座位上,自己伸手取出一根烟叼上了。

伙子又赶忙站起来,笑着:“怕是有五十多位了。”

“来,拿来我看看。”这次他倒是没抢,而是把手伸到王丹平面前要。

王丹平没法,只好递给他。阴阳仙又跟第一次一样,闭着半拉眼睛开始数了起来。王丹平发现他在三十多位的地方看了很久,然后才继续往后数。

果然五十多位了,阴阳仙把礼簿还给王丹平,排出了两张百元大钞,嘴里高喊着:“来,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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