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靖跳下马来,将军衔最高的那员将军首级割下来,翻身上马,提着那将军首级,缓辔至众军前,对着围上来的关寨军士们叫道:“你等皆是被北宫胁迫来打仗的,现在随我等反了北宫,投奔精绝,过自由平等的生活,降者生,不降者死!”

一些敌军兵丁挺着长枪便要冲上来,三千铁甲军将手中手雷拉燃引线,一个个抛出去,只听轰轰巨响之声连绵不绝,爆炸开来,那手雷经过淳于意组织城中多位技师加以改进,威力甚大,立时便有数百兵丁被炸得尸骨无存。

耶律靖待敌军踟蹰不前,鼓噪稍息,又大声叫道:“大家听好了,围剿军粮草已经被精绝军一把火烧毁,大家没有粮食吃了,现在有多支军队已经阵前起义了,三十万围剿军完了。愿降的,今夜随我等作为精绝前锋,杀敌立功,以后便是精绝城的功臣,不愿降的,便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绝不手软。”说罢,将手中点钢枪重重一振,隐隐有奔雷之声。

那些兵丁已有惧意,见三千铁甲军衣甲鲜明,旌旗如林,以为是自家哪路军队反水,遂纷纷抛下兵器,投降了义军。

耶律靖收拢降军,约九千余名,遂将众降兵重新编组,组成九个千人队,仍由原各军千夫长统领,又按大将军梵香编制军队的惯例,从三千铁甲军中抽出若干名精干的兵士,担任各百人队及千人队的督导官,随三千铁甲军作战。同时将军中物资归拢起来,派数名亲兵奔进城去,报与梵香大将军。

梵香正与诸将在中军大营中商议军情,听了,大喜过望,连声称赞耶律靖实属难得的将才,令他原地待命,匀出两千余匹战马经南门外山涧密道,前出大鹏湾,为正在从兹独河中游赶来的破壁军与阿依古丽他们送去。又令耶律靖待城中五时,三声炮响不可杀出,只待城中六声炮响方可杀向东门,与七百破壁军前后夹攻东门的四万余湛柳驻军。

将近凌晨四时三十分,精绝城东门校场上,簇簇火把的光照之下,那面高高树立的红色唐刀大纛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一名狼头羯妖被五花大绑,瑟瑟抖着,跪在大纛之下。一名刽子手捧鬼头大刀,肃立于旁。

梵香站在校场点兵台上,看了看天色,大声说道:“时辰已到,杀牲祭旗!”

那名刽子手闻言,将手中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对着地上跪着的那名狼头羯妖一刀砍下,只听“噗哧”一声,那颗丑恶的狼头飞落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再也不动了,一股老血喷出来,淋在那颗头上,将整个头染成了猩红的血色。至此,羯妖侯景亦算是寿终正寝了。

梵香站在点兵台上,手持令旗。

“红衣十三英队长梅朵儿、梅岭三章兄弟成、明、刚听令!令梅朵儿率领十三英及一千兵马守卫北城城门,梅岭三章兄弟仨各率领一千兵马分别守卫东、西、南三门,坚守御敌,不得有误!”

“喏!”梅朵儿、梅岭三章上前接了令牌,自回本部队前。

“锐士战队副大队长辛子期听令!令你在三声炮响后,率领三千军士在水淹敌军时,藏在木筏下,担任火焰冲锋队,将木筏开进敌军船队,火烧天鹅湖,不得有误!”

“喏!”辛子期上前接了令牌,自回本部队前。

“锐士大队长雍逸生听令!令你率领锐士战队担任破敌尖刀队,直插敌中军,斩将夺旗,

不得有误!”

“喏!”雍逸生上前接了令牌,自回本部队前。

“范坤将军听令!令你率领三千骑兵,紧随锐士战队,跟进掩杀敌军,锐士冲向哪里,你们就掩杀到哪里,尽力击杀敌有生力量,不得有误!”

“喏!”范坤上前接了令牌,自回本部队前。

“尹延将军听令!令你即刻出南城,统带五千降兵,于西门外胡杨林设伏,多备弓弩箭矢,阻击西门外敌军与敌中军合兵。”

“喏!”尹延上前接了令牌,即刻去南门外与耶律靖交接军务。

“众将士听令!”只见场上一万余将士“刷”的一声,齐齐立正。

“今天黎明之前,我们便将发动总攻,将这数日来的耻辱、牺牲、失败和痛苦统统用战争来洗刷干净,让城外的敌人知道,精绝城不是一方随意可以欺辱的土地,也不是一个任何人在家门口架上几门大炮就会屈服的国家。今天,就让我们的血与刀来证明给他们看,精绝不可辱!”

梵香看着广场上的战士,走到队伍前面,从一个个战士面前走过,每走过一个,他都会凝视那名战士的眼睛,有时,也会将战士的军盔戴正,或者将战士的衣领抚平。

广场上空气凝结成了一块坚冰,很寂静。

梵香回到点兵台上,看看夜色,时已七月下旬,月亮一弯,泛着清淡的晖光,已是斜斜挂在西边的夜空了。他抬起手来,大声说道:“全军进入预定战位,不得有误!”

众军齐齐按队列秩序小跑起来,很快进入各部战位。梵香与梅朵儿亦是上到北门城楼,看了看东南方向,静静地听了一会,默默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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