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北宫围剿军将精绝城团团围住,并建了一道长长的矮土墙将精绝城与外界隔断,并且日日以投石机对精绝城作骚扰式打击。

不过北宫围剿军的配重投石机本身,却也并非无敌。

毕竟就像其他投石机一样,通过抛物线射出的石弹,本身是很难保证其精准度。况且重型配重投石机作为大型攻城机械,其造价也是非常高昂,工艺也更加复杂,因此需要更长时间来进行建造。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虽然配重投石机相对于其他投石机,在威力上有着飞跃式的提升,但是对于城墙的破坏能力方面也并非绝对。在面对像淳于意督造的这种呈星型的东方式城墙厚实的墙面,即使是重型配重投石机也往往难以将墙体破坏,因此更多的是破坏城垛或者是城墙顶面,以此让士兵难以立足。或者干脆直接发挥投石机的抛物线攻击方式,对城墙内来一场场洗地式的攻击。

这种引而不发的打法,的确也很困扰城中的民众,令城中军民的精神高度紧张,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只要有人在恰当的时候,轻轻地去播弹一下,这琴弦就会急骤地发出一声亢鸣甚至崩断。

这个心理战术的运用完全符合孙子的谋攻:“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

慕容令深得其父慕容恪的兵法精髓,确也不失为一个年轻而优秀的军事统帅。

梵香根据敌军这种打法,与淳于意、淳于缇萦、尹延、雍逸生、辛子期等人设计了先进的守城器械,就是在城墙上加设弹弓炮楼,即根据弹弓原理,将重型投弹机小型化,可放置于城墙上,居高临下对土墙后的围剿军进行炮击。

同时他还在城墙外面加装粗绳编织的渔网,用木头撑在城墙上。这种渔网对抛石机抛出的陶弹的减震性比木头更强,因此围剿军的大炮虽然很多,但是对精绝城的城墙造不成很大的威胁。

除此以外,他们还发明了排杈木、鹅梨炮、三弓弩炮等武器帮助守城。

城中亦是采取“敌动我动,敌不动我不动”的对敌方针,敌人向城中轰击炮弹,城中也向土墙后的敌军打出石油弹或火焰石弹,连日来,敌我互有战损。

围城第三日,梵香与众将军站在北门城墙上,看着围剿军将河岸与天鹅湖畔的胡杨林尽数砍光,军营沿兹独河岸驻扎,连营十数里,在远远的天鹅湖中将数百只大船用大铁链紧固在岸边,并用木板并联一起,有很多兵丁在其上进行训练,如履平地。

看着围剿军密密分布在天鹅湖上的大船,梵香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敌军如此,我们除了用水为兵,还需用……。”静静地看着围剿军军营,若有所思,回过头来,向淳于意问道:“淳于主薄,我们乞活军里的那数百名渔民是不是多半被围剿军抓去为他们扑鱼了。”

淳于意回答道:“是的,自那日晚间我便安排他们露营在天鹅湖,围剿军来以后,直接将他们强征了,据他们这几日传递回来的情报,他们亦是按大将军的指令在敌营中偷偷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梵香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淳于意,说道:“淳于主薄,你还得安排城中百姓尽快扎两万个草人,我有妙用。”

在北宫围剿军围城的三天后,城内的社会形势开始在微妙的向不稳

定方向发展,民众中也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军队中有小范围的投诚军兵开始出现一些消极情绪。而经济形势也在开始恶化,民众与军队中也开始出现一些反对派、投降派及出逃派,甚至一些人开始对城市的军事卫戌部队发难。

围城的第四天,曾有一百余名士兵与百姓携带武器攻击了南城的城门卫戍军,企图打开南门逃离。

事态随后被城中军队迅速平息。

围城第五日,围剿军不时的用大铁炮与重型投石机向城内发射杀伤力较大的火炮、炸弹等,城内许多房屋被摧毁,城中军民不同程度的受到较严重的烧伤与炸伤,各家各户损失亦是颇重。

围剿军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向城内与城墙上投来巨型的涂满石油的陶弹,陶弹坠落在城头或者城内的街面上,会裂成数片,像碎裂的红色花瓣,美丽而又铁血。巨弹对城墙的震动,便如一个矗立如山的巨人站在这座孤城的前面,而这座孤城便如这巨人眼中的一个玩具。那巨人每两个时辰用一只巨锤在这城墙上无数次的敲击,厚重而猛烈,城内的建筑被震得嗡嗡作响,漫起的阵阵灰石沙尘自顶而下。

这所有的陶制巨弹击中的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墙,它是精绝民众在强敌面前的主要依靠。每日每一波次的陶制巨弹会给这座星形外城的城墙带来一些破损,洒落的石灰质糯米墙的墙体很是坚固,偶尔有时也会剥落一些,就像孩子嘴里洒落的面包屑。但只要敌人停止炮击后,士兵和城民便会像一群英勇的蚂蚁一样向缺口一拥而上,用各种东西将破损的地方用准备好的石灰泥将破损处修补好,并用装满沙土的亚麻布袋,或者阿拉伯挂毯遮挡起来,以让它们快速凝结,……每次在围剿军的炮击后,被塔克拉玛干沙漠天幕里的太阳光辉炙烤过的漫天飞尘便会缓慢地飘向这座孤城的四面八方,像一面血红的旗帜在这精绝绿洲的大地之上高傲的飞扬。

在古城被围攻的数天里,这打击的震撼每天出现六次,间隔的时间很均等,像一座巨钟在报时这是一个强势世界对另一个弱小世界嘶吼的霸凌嚎叫,同时,也是一个弱小世界对另一个强势世界吹响的反击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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