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麾军东向精绝城,十万羯妖狼兵浩浩荡荡,驱驰而来,很快便来到一处半荒漠半草甸的平原上。
熹微的月色之中,只见前面正中是一片平坦之地,左面向北是一片沟渠纵横的滩涂地,右面南向是一片胡杨林带,知是已到了精绝城外。远远看向东面的精绝西门城头,城头上数只火堆燃烧着,插着一面红色唐刀大旗,在凌晨的夜风里猎猎作响,几个兵丁在来来回回巡逻着,一切都如平常一样,似是并无特别的迎战状态。
天上的那小半个下弦月此时已是斜斜漂浮在西边的夜空里,向大地投下晦暗的幽影,显得很是平静而祥和。草甸上一片寂静,四面草丛里的虫声啾啾,蛙声在北面水洼里此起彼伏。
侯景勒住马头,观察四周,并无异状,心下不免生出疑惑,心道:“刚才这股精绝匪军去了哪里,莫不是已经溃退入城?”
看看天色,天空依然墨黑,东面的天边还未显出黎明前的微光,想是这一阵如疾风一般的追赶过来,已是提前了半个多时辰到达精绝城外了。
他回头看了看众军士,经过这一阵风驰电掣般的驱马而来,皆有疲惫之态,遂叫道:“兄弟们,咱就在这草甸上暂做休整,待天明一鼓而下精绝城,下马吧。”下令就地休整,想等到天色明亮后,再行攻城。一个随从将饮用水递上来。
“喏!谨遵主公号令!”
三军听令,纷纷下马,就地休整,以待天明。
羯妖众军兵就地休整了约一炷香时间,正自百无聊赖之际,突见一彪军兵,暗夜里映着火把光亮看去,约有三千人,在冲锋号角声中,拥着一面红色唐刀大纛,骑着快马,鼓噪呼喝着,从前面茂密的胡杨林中杀出。
羯妖前军慌忙上马迎战。
耶律靖骑了一匹黑色的大宛良驹,当先杀来,挥舞镔铁点钢枪,将前面十数名羯妖军士尽数杀死。后面跟上来的精绝战士,随之冲杀而来。羯妖前军并不慌乱,立即结阵阻杀来袭之敌。
侯景帐下的猛将石泰、侯温见了,纵马驱前,一个提了一柄冷艳锯,一个手持一柄大砍刀,齐齐冲向耶律靖,与耶律靖战成一团。
侯景军兵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很快形成军阵,迎着精绝义军杀来。义军很快不敌,拨转马头向林中撤去。耶律靖见敌军冲来,气势汹汹,亦是并不恋战,向迎上前来的敌军两员虎将虚晃一枪,拨马转身便走。几十名殿后的精绝军士,被追上来的侯景军队裹着,很快被乱刀劈死于马下。
耶律靖所带精绝义军在羯妖狼兵面前不堪一击。
候温望着精绝溃兵逃去方向,已是心生傲慢,右手提了大砍刀,抬了左手,指着逃去的精绝乞活军,忽哈哈大笑。
石泰问道:“侯将军为何发笑?”
“我笑秋元帅言说这精绝梵香斗战天庭,神功盖世,夸为天人,今看其用兵,亦不过如此。以这般如蝼蚁毛虫一样的军队与我等交锋,岂不是驱羔羊与虎狼斗!哈哈,你说,这梵香是不是一个大笑话?!不如,我等杀上去,活捉这梵香,在这城里吃早餐,如何?”
“这贼匪军,也不过如此,我等杀上去,便可斩将夺旗,主公,何如?”石泰转头看着侯景,脸显傲然之色。
“兄弟们,谁去夺了敌军大纛,赏
银千两!”侯景听得手下将军的提议,看了看天色,沉吟半晌,四顾军兵大声说道。
侯景自起兵以来,三军所向,无不披靡,今见了这股精绝军虽衣甲鲜明,却不堪一击,心想秋大帅也太夸这股乌合之众的实力,梵香小儿如此兵马,实不足为虑。遂再无迟疑,大声呼喝三军进击。
见义军要逃,侯景率羯妖军团随后追入胡杨林中,只见林中到处影影绰绰,布满了人影。众军涌入,纷纷弯弓搭箭,望人影处射去,噗噗的声音里,那些人影应声而倒。
中军参谋文睿拍马上前谏道:“主公,这林中树木密集,晦暗不明,火把光亮不能及远,恐有埋伏!”
“敌军孱弱如此,不足为虑,更何况,此城全城军民最多总共不过三四万,即便里面有重重埋伏,本将军又有何惧!”不听文睿所言,石泰领着部众当先杀入,在林中奔出六七里地,却看见周围皆是立着的稻草人,却不见义军踪影,遂回头对文睿笑道:“这就是文参谋所说的埋伏,……哈哈!……”
此时,天将亮不亮,正是漆黑一片,树荫遮蔽,不见月色,自昆仑雪山由南而来的风,于这凌晨冷若寒霜,军士手中火把摇摇,竟而自行灭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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