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场景却颇为令人为难。
令狐冲将酒杯推到张旭和贺安成跟前,嚷嚷着要碰杯,二人颇为无奈,贺安成不得已再回到座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令狐冲叫好之后,跟着大碗一举,咕咚咕咚一碗酒已然下肚。
令狐冲姿态豪迈,但是跟他同桌的林平之、张旭、贺安成、岳灵珊却豪迈不了,尤其是岳灵珊,等她抬头看到从三楼缓步走下,面无表情的岳不群的时候,更是面色大变,抓住令狐冲要倒酒的手,晃了晃低声道:“大师兄,师父来了,别喝了。”
令狐冲迷迷糊糊抬头看了岳灵珊一眼,看她一脸紧张看着他身后,便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岳不群在他身后,令狐冲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端着大酒碗,结结巴巴道:“师父也要喝酒?我给师父倒酒,师父平常就是太古板,师父今天要和徒儿一起喝酒,徒儿高兴,师父,请。”
令狐冲倒满一碗酒,举到岳不群身前,岳不群面无表情看了他一样,便将目光扫过四周,他目光所过,无论是喝酒的,还是交谈的,无论江湖客,还是官府中人,都不自觉放低声音,但他目光转过,所有人又都悄悄将目光转向令狐冲,注意力集中竖起耳朵。
将目光放在岳灵珊身上,岳灵珊紧张的站起来,局促不安,低着头不敢看岳不群,目光扫过贺氏兄妹,岳不群目光最终停留在张旭和林平之身上,他声音平淡没有起伏道:“张少侠,林少侠,劣徒无状,让诸位见笑了。”
张旭和林平之面面相觑,有种和拉着朋友一起干坏事被朋友家长抓现行的窘迫,不过岳不群到底是有涵养的君子,喜怒不形于色,让二人心下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场面不会太难收拾。
张旭和林平之同时笑道:“我等与令狐兄一见如故,相聚甚欢,不免多喝了几杯,还望岳掌门宽恕令狐兄醉酒之过。”
二人和岳不群一样,绝口不提令狐冲醉酒说胡话的事情,岳不群既然专门从三楼下来,说明他听令狐冲说话听得清楚,他不提,张旭林平之自然不会找不自在。
林平之左右不过后天,身份地位与岳不群相差甚远,哪怕他境遇不同常人,在岳不群面前也难免有些窘迫,而张旭就算是先天境界,背景深厚传承强大,未必惧怕岳不群,不过他到底是初出茅庐,良好的教育让他还不能完全适应江湖的厚黑,岳不群一出现,他就将令狐冲醉酒的缘故归于自己,所以面对岳不群也没什么底气。
所幸岳不群也怕难堪,朝二人略微致意,便皱着眉头看着举着酒碗,一脸期待看向自己的令狐冲,随即转头朝张旭和林平之道:“还麻烦二位为劣徒寻个房间醒醒酒。”
说完,看令狐冲还没反应过来,一手如闪电般探出,在令狐冲身上点了几下,令狐冲立刻头一偏,双眼一闭,手中的酒碗酒坛也随之下落,岳不群顺手将之抄起,放在桌上,酒碗中酒水一滴未洒,甚至其中波澜也顷刻间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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