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都起了几个水泡,吃了降火的药,眼看快要结痂了。

大厅里,还坐着四五个官,都是这些年来,酒御史已经培养的亲信。

酒御使一派的官当然不只这几个,维持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运转,京城的高级文官不下数百人。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微妙,自从尝太尉公开提出,张相若有不测,当立左中右三位宰相共治国家的意见之后,文官集团立即暗流汹涌,大有分离成几派的架势。

左中右三个宰相啊,现在朝中渐渐拉帮结伙的不只三派,足有六七个山头。

都是觉得自己有机会争一个宰相之位的。

而依附于他们的,有出手招揽的,也有主动投靠的。

虽然同属文官集团,官吏们当然因为同籍、同乡、同一位上司提拔、曾为同事或者情投相投等各种原因,使得彼此亲疏不同。

亲近的人上了位,和关系较远的人上位,使他获得的好处也当然不同,因此朝中现在是山头林立,保持中立的也不过是在看风色,还没确定投到谁的阵营里去,因此不是绝对信任的人,酒御史也不敢叫到家中,商量如此大事。

“尝谕那老匹夫,怎么可能想出如此诛心之策!”

酒御史愤愤然:“这一招好毒啊!攻心,莫过于此,根本就是无解的。”

内史石章鱼道:“可惜了,张相若是早两年便开始扶酒大夫上马,也不致今日被尝太尉所乘。

哎!”

曲客魏岳不耐烦地道:“如今懊悔又有何用。

陈廷尉,你可有办法,解当下之危”

廷尉陈彬默默摇头:“我等为官,所求者何

尝太尉直击要害,根本无解。

如今,只有出现两种情况,才能确保酒大夫完全接掌张相权力。”

酒徒一喜,道:“什么情况”

陈彬道:“其一,张相转危为安,身体康健,还能再活个三五年。”

酒御史眼神儿一黯,幽幽地道:“若能做得到,便是酒某借几年寿给张相都行啊,只是”魏岳道:“第二个情况是什么”x

陈彬苦笑道:“这第二么,就是尝太尉突然一个雷被天劈死了!”

众人听了,不由大感沮丧。

默默无语半晌,酒大夫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陈廷尉此言未必不可行。”

众人都愕然看向酒徒,酒徒道:“尝太尉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决然想不到我们一班文人敢打他的主意。

他虽执掌天下兵马,却也只有双手双脚,只消几个力大善搏之士,还怕不能取他性命”

魏岳、石章鱼等人大骇,陈廷尉却是目光陡然闪烁了一下,道:“大夫此计,未必行不通。”

石章鱼汗都下来了,连忙抹一把额头汗水,道:“酒大夫,陈廷尉,莫急,莫急,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这时,一个门子噔噔噔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御史老爷,大事不好啦。

张相府上传来消息,张相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厅中众人一听,骇得一起站了起来。

酒御史呆若木鸡地道:“什么

张相过世了”

陈廷尉道:“酒大夫,恐怕我们不能从长计议了,须得当机立断才成!”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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