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吃喝拉撒睡都是被动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准备什么。

黑暗里,用手摸摸嘴唇,很喇手!必然是干裂的!

现在,他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车子吱嘎的停了,然后他听到了趾高气昂的呼和声和讨好示弱的求饶。

然后就是橡胶棍咣咣的敲击车厢锈迹斑斑的铁皮,张三能感应到头顶扑簌簌的落铁锈。

本来,各种气味和闷热,就让他喘不过气来,脑袋嗡嗡作响。被巨大噪音鼓荡耳膜,简直快要昏厥过去。

好在,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拉动门栓的刺耳吱嘎声响起,陡然见天光大作。

张三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连忙用手臂遮住眼睛,眯着适应强烈的光线。

“&”

一阵喧嚣传来,身着迷彩背心的黑人警察,一边强横的招手让车厢里的众人下车,一边叽里咕噜的吼着。

适应光线后,张三从车上的人脸上看到一阵惶恐和失落。

他们是能听懂的。

那些裹着头巾的黑人妇女携家带口,那些尚算强壮的劳动力背着碎花布包裹,虚弱而僵硬的下车。

张三就一背包,以及脏兮兮的一套衣服,同其他人一样散发着恶臭。

因为车厢里有汗有尿,所以是闷热。外面温度还没车厢里高,但是那种干燥滚烫的热。

遍地的黄沙一望无际,土黄色成了大地的主旋律。

阳光照射在沙子上的反光,让人睁不开眼。

在哪?什么时间?

张三统统不知道。

他的手机和充电设备,所有电量都已经在漫长旅途中耗光。

别人脸上露出失落,张三却如释重负。

当下了地,两腿一阵阵发软,眼前忽白忽黑的。

边牧也好不到哪去,在地上迈起了王八步。只是,让张三诧异的是,边牧身上竟然长出了一层细密的毛。

之前在车厢里,黑暗中他一直没能发现。

另外,当边牧张嘴吐舌头散热时,张三还看见了它嘴里冒出来的细牙。似乎,下颚看上去宽了一些。

被美洲虎挠瞎的眼睛因为天气太热有些化脓了,身上的伤口却已经结痂。

从包里掏出酒精和棉球,张三旁若无人的蹲下,给边牧擦拭眼睛。

外面部分,因为肿胀化脓,它感觉不到痛苦。可当张三把脓血挤出来,剜掉坏死的组织,边牧疼的抽搐,可愣是一声没坑,任凭张三给它摆弄。

最后的一点点水,被张三和着药,喂给了边牧。

反正已经碰上警察了,想必哪怕犯错误,对方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样想着,就见司机等走私者已经被拷上扣押,然后每人发了一个塑料袋,皮很薄很软的那种,稍微用力就能戳破。袋子里有一点水,警察对这些偷渡的人说了几句,然后羁押司机并开着恶臭的卡车离开。

在一群黑人里,发现了个黄种人,让几个警察很是意外。

张三转头用英语问一个瘦巴巴的黑叔叔:“他们是去叫车带我们离开,是吗?”

黑叔叔发着油光的黑脸,满是疑惑。他根本听不懂,张三说的是啥。

然后,警察就带着犯人离开,张三他们留在原地,头顶是炽热的烈日,脚下是滚烫的黄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张三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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