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当年因为被抛弃,一颗心渐渐冰冷,我娘死的那场和朝廷的斗争中,玉冥教死了很多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都没了,许多看着她长大的已经没有丝毫武力的前辈,都被一场火烧的连渣都不剩。”

“我爹离开了,玉冥教再不复往昔,她拼了命的锻造人才,自己也勤练武功。那时候,都说冷苻椹因爱生恨,变成了一个女魔头,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导火线。”

“玉冥教纵横江湖,眼线遍布各地,人人听而惧之,没有谁敢同玉冥教结仇,可是我们和朝廷,从未结过怨,先祖定下的规矩,不可与朝廷有任何瓜葛。”

“可是子桑一族,就是看不得玉冥教的名声,就是要来绞杀。那时我师父,第一次产生了要将朝廷也得紧紧篡在手里的想法。”

“当年卷进去的人很多,我师父,花了十多年,才得以报仇。”

他长叹了口气,随即又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寒雨八岁那年,知道了我娘的死因,跟着师父去了玉冥教,我和小雨,也一起去了。”

“我们报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当时的一位将军。寒雨屠了他整个府邸,就像他当年烧了玉冥教,寒雨也烧了他的宅子。两百多个人,没留下一个个活口。”

这件事,和榭昀同我说的一样。

“那位将军,她拿着剑,生生挖出了他的眼珠,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切掉,在他身上一剑一剑划着,然后把他扔到火堆里烤着,他是活活疼死的。”

我手忍不住颤了一下,这点榭昀倒是没跟我说,不知是他不清楚还是怕说出来会吓到我。

我眼中的东方寒雨...着实是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她后来,是经历过什么?亦或是...这段往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仍旧一声不吭,听着慕景继续说。

“那是寒雨第一次杀人,倒是杀了一次就成名了。”

“她就是那么心狠。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寒雨,什么娄郁旬,什么慕容家,恐怕早就被杀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他摇了摇头,又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什么。

“我和阿璃,都随了我娘。只有寒雨随了我爹。”

他伸手捂了捂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笑道,“我时常在想,榭昀这孩子,又是随了谁呢?”

榭昀是随了谁呢?反正不是他父亲,不是娄郁旬。

“他一点也不像阿璃。”慕景似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思索,“可论起心狠,他都比不上离墨。”

他喝了一口又一口酒,沉默良久,又忽的道,“离墨这孩子,我有时候看着,竟觉得,他很像蓁儿。”

“尤其是在杀人的时候,真的是像极了她。”

“我恍惚觉得,我的蓁儿还活着...”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你很喜欢离墨?”

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挺喜欢的,这孩子,可担当重任。我倒是想着,我如果有这么个徒弟,也挺不错的,可惜,他不肯。”

我一点不想在他面前提起贵妃,也不希望他自己说起。

我嘲了他一句,“也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你的。”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盯着我半响,应道,“是。如今,师姐算一个,你算是一个,榭昀算一个。没了。”

我不禁嗤笑。

好歹也有三个了。

他似是又想起了过去,话一下又全部冒了出来,开始跟我说父亲母亲的事。

“从前,我每次闯什么祸,都是师姐帮我瞒着,替我想办法解决。她从小就很疼我,大不了我几岁,却比我要成熟稳重的多。”

“那一年,她遇到了你父亲。其实并不是她先遇到的,当年苏琛在北凉的时候,救下了一个受伤的女子,那个女子就是方心濯,静妃。濯儿被追杀,苏琛为她挡了一剑,昏迷不醒,恰好,玉冥教的人及时赶到,将两人一同带回了教中。”

“苏琛伤的有些严重,濯儿这个人...虽心狠无情,但也是知道要知恩图报的,她怕苏琛会死,自己又带着伤,就去找师姐,希望她出手相救。”

“师姐对我们几人一向都是有求必应,二话没说,就亲自去医治他,这一救,就救出了岔子。”

“朝夕相处了半月,他们喜欢上了彼此。那时候我师父已经离世了,掌管玉冥教的是我爹,我爹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寒雨去了月翎岛,阿璃又是个懵懂的性子,我爹是打算以后,将教主之位传给师姐的,可她若是要嫁去南越,那玉冥教就是后继无人了。”

“师姐来找我,希望我可以担起这个重任。我打小就是个潇洒不羁的性子,当初要不是为了寒雨,也不会到玉冥教。这样的事,我怎么做得来。”

他不禁嘲笑自己。

“这件事就暂且放下了。说来也可巧了,在那不久,苏琛就发现了蓁儿的身份,蓁儿当年走丢的时候,身上带有一枚他们苏家祖传的玉佩,加之她小时候被我爹捡回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叫苏蓁,这北凉来一趟,遇到了两情相悦之人,也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重逢了。”

“他说,只要师姐待在玉冥教,他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愿意陪着她,他也愿意一直待在玉冥教。”

“可惜变故来的太快,让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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