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算是真的十分蹊跷,也不该是丁小六来说这么一句话。
“我,奴”
“你想要替那工匠寻一个公道”连凤丫一眼洞穿丁小六,看得后者头皮一阵发麻“为什么你与那工匠不过刚刚认识吧。”
丁小六沉默了,好半晌,抬头
“回县主的话,我确实与那工匠不算相熟。
但他见我去他家,特意去买了一块猪肉,半斤牛肉,半斤酒。”
连凤丫懂了,工匠那样节俭的人,见着丁小六去,也却舍得买了好酒好肉,热情款待,
而丁小六呢,恰恰却是在沈家过了最不为人在意,谁都不把他当做一回事的六年,
试想,丁小六会把这顿饭,这个人怎么铭记。
“张大叔真的死得冤枉,县主,奴只是不想他死得这么冤。”
“你起来吧。”
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窗沿上,连凤丫从那日庄子上,丁小六的事情里晃过神来,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起身踱步走到窗前,伸手把半掩的窗扇一把推开,一下子,冷风夹杂雨水,飘忽地砸了进来,
湿了一身一脸一头。
她没证据,即便丁小六口口声声说张木匠死得蹊跷即便是张木匠当真死得蹊跷,她依旧没有任何的证据。
望向东园子,那个方向,却是沈家二小姐的居所所在。
连凤丫的眼中出现了犀利无比的凌冽之光她从无多少怜悯之心,也不喜多管闲事,
她也知自己性子淡漠,更甚至是可以称为,无情。
但有一点是,如果是有人造就了张木匠的死亡,这场悲剧的缔造者弄错了一件事
张木匠或许渺小,但这样一个人,却是解救了一村百姓的旱苦,他于这世间而言,是大功劳者,
连凤丫一直执拗地认为,无论这样的人在这世间是多么渺小的尘埃,他也不该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无论是谁,都不能叫这样一个身负大功劳者,死得无声无息,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憋屈。
她或许不是什么圣心大发的好人,但活得久了,见得多了,也就知道,这个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即使这个事实非常叫人无奈,但是再无奈,最终也会发现,区区人类,很难去改变。
但她却近乎偏执的认为,这个世间,还有一些事情,它必须讲道理,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连凤丫的眸光,望得很远很远很远,似乎穿透了树木花草,高墙花苑,望向了很远的那个地方。
无论,是不是沈微莲,无论,是谁,造就了张木匠的死
连凤丫背于身后的那只手,以着极缓的频率,逐渐地弯曲、收缩,而后,
倏然握紧
有力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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