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她叫人,秦哲聿赶紧上前,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个月,你怎得病成这样了了,我听说伯父他……”

繁星眼泪珠子立刻挂在了眼睫上,端得就是极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人说人话,见鬼自然要说鬼话,他秦哲聿已经演上了,她又如何能落他人后。

戏精那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名词,三世的经历,足以让她应付一切牛鬼蛇神。

金珠在一旁道:“秦公子您可来了,家主想您想得紧呢,老家主的事儿实在是太突然了,家主被噩耗刺激得都魔怔了,连人都认不清,但看样子家主还是认得您的。”

这一套说辞,金珠说得流畅,自是繁星打好了草稿,让她演练了几个时辰才出来的效果。

不过这话也真是肉麻,就是在告诉秦哲聿,她心里只有他。

“都怪我,为了给父王准备寿礼,非要猎那只白鹿耽误了日子,要是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宁可不去。”

秦哲聿一脸深情,抬手抚了抚繁星的脸庞。

繁星拼命忍下皮肤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对着他的脸看了又看,看到一半她眼神空洞起来,猛的尖叫一声。

“狼!!有狼!!!!”

她嘶声尖叫之时,手指甲往秦哲聿的脸划拉了过去。

秦哲聿没想她会突然疯,被划了个正着,顿时脸颊上三条抓痕,都破皮流血了。

繁星心道这是利息,杀父之仇的利息。

金珠也跟着尖叫起来,“秦公子,快放开家主,她这是又犯病了。”

她上前推开他,死命抱住发疯中的繁星,“家主,没狼,这里是府里啊,狼它来不了的。”

她遇狼群的事儿,秦哲聿也是知晓的,但是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去铜山,他怀疑过,但是百里壹现下好好的,他进门的时候对他也是极为的和言悦色,他也因此怀疑不到自己杀了百里骥其实已经被人知晓了。

金珠抱不住发疯的繁星,宝珠赶过来帮忙,一边帮忙摁住繁星,一边对着秦哲聿道:“公子是不知道,姑娘知晓您去了铜山打猎后,晚上做了噩梦,做到您打猎的时候受了伤,醒来就嚷嚷着要去铜山看你,奴婢们不让,她就半夜偷偷跑了出去,结果遇上了狼群了,幸好奴婢们带着家丁及时将家主给救了下来,回来后人就昏迷了了,大约是被狼吓得不轻,家主醒后就这副样子了,鲁大夫说一时半会儿的治不好,得好好养着,前些日子家主疯得见人就咬,大管家无奈之下就寻了个道士,您也看到了,府中贴满了符纸,都是给家主驱邪用的,那道士说家主肯定是被铜山上不干净的东西给冲撞了。”

宝珠和金珠一样,说的话也是事先演练过的,加上繁星的指导,相信拿个最佳女配角是肯定没问题的。

秦哲聿知晓了始末,半点没怀疑,直道:“这傻丫头,我不是说了一个月就回来的吗,怎得她还担心上了,我自小骑马射箭,身边又有护卫,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可不是吗,但是家主就是担心上了,可怜见的,被狼吓成了这样,加上老家主的噩耗……“

这次轮到玉珠上台了,她擦拭着眼角,那用辣椒催出来的眼泪,掉的是万分的晶莹剔透,“家主真是命苦啊……呜呜呜……“

她唱做俱佳,宝珠的最佳女配角看来是要让贤了。

秦哲聿一方面端着关心繁星的神色,一方面心里却愁苦这要是真疯了怎么办?

玉珠继续道:“秦公子,您也看到了,家主现在见不得人,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家主好些了,奴婢再去寻您过来。”

“这病可有说怎么治?”

“鲁大夫开了药,但说是治标不治本,这病还得家主自己想通了才行,其他的只能靠养了,短的话一两年,但也可能就此好不了了。呜呜呜……秦公子您人脉广,可认识什么名医,找来给家主瞧瞧啊。”

“我能认识什么名医,无非就是宫里的御医,但是御医是不可能出来给平民看病的。”

“啊?那可怎么办啊,万一家主一辈子都这样可怎么办?”

金珠道:“鲁大夫其实就是名医了,榕州城里的大夫就属他最厉害,鲁大夫的师父不就做过御医吗,鲁大夫都说家主不好治,那就真是不好治了。”

鲁大夫的医术秦哲聿怎能不知晓,比起御医那也不遑多让,秦哲聿为此也着急起来,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就是着急脸上也不会显出端倪来。

“星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好的,好好养,说不定就能好了。”

“秦公子说的是,奴婢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家主现在这样子……”

“嗷!!!!”

繁星突然学狼一样嚎了起来。

这一嚎,秦哲聿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银珠端着药碗进来,看到他脸上有伤,赶忙道:“秦公子,可是家主伤到了您了,您快坐下,奴婢给您上药。”

“不妨事!”

“要的要的,要是您受伤了,家主知道了可要责怪奴婢们了。”

银珠赶忙取了药过来替他涂抹。

秦哲聿心思都在疯了的繁星身上,也就任由她涂涂抹抹。

银珠轻柔无比地给他上好了药,还往他脸上吹了吹。

秦哲聿抬眼就看到她眉眼羞怯的看着他,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他心思一动,脸色放柔和了道:“你家姑娘你们都要好生伺候着,她日后可是我的妻子。”

“秦公子说的奴婢们都知晓,您就放心吧。”

“你叫银珠是吧,我还有事要办,过几天再来看你们姑娘,若有事你只管来我府里寻我。”

“是,奴婢明白的。”

银珠起身正要去收拾桌上的药瓶子,不小心就和秦哲聿的手碰到了一块,她脸红地缩了回去。

秦哲聿暗自笑了笑,再看了一眼蹲坐在床上像条狗一样的繁星,眼眸暗了下去,不过抬眼又看到银了珠发红的脸庞,心里已有了新的算计。

他也就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打道回府了。

等他一走,繁星翻身坐起,只见四个丫头虚脱地都跪坐在了地上。

“瞧瞧你们都什么样子,就这点能耐吗,好了,都起来吧,银珠……你过来。”

“是!”

银珠乖巧地来到她跟前。

她挑眉问道:“如何?”

奴婢跺脚道:“奴婢怎么知道如何,奴婢又不会勾引人。”

“谁说的,我刚才用眼睛偷看过,你演得很好啊。”

“姑娘您就别说了……”她脸又红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多半会将你当成府里眼线,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有你这个眼线在,他就不会再派其他人盯着我了!”

她也就能抽出空档来做自己的事了。

“你后天就去一趟他府里,按照我说的做。”

她勾勾小手指,银珠贴耳过来后,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

银珠听完点点头,然后又道:“家主在伤药里放的东西,他真就察觉不到吗?”

繁星冷笑道:“他要是能察觉,我就跟他的姓!”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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