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一觉睡到晚饭时间才起,长兴侯已经回来了,坐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林霜道“知道了,只是没办法,心里难受。”

长兴侯没法说她什么,将心比心,要是自己的好友遇到这种事情,他估计会铤而走险去劫狱。

“吃饭去吧,你最近瘦的不像样子了,脸上都没肉了。”

林霜挥开他的手,两人经过次间时,林霜往案上看一眼,顿时如遭雷击画呢?

海棠慌忙跑来,小心翼翼的禀告“谭二隔开奶奶说,说那画影响侯爷和夫人的感情,她把画拿走了。”

林霜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们都是吃什么的,她要拿就让她拿走,去,赶紧去给我要回来!”

海棠难得见林霜发这么大的火,领着一群人去永宁伯府找佳萃,被告知二隔开奶奶在铺子里没回来,于是又找到铺子里,绣娘却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画被秀妍郡主看上了!

佳萃将画拿到铺子里以后,让绣娘们照着画像绣一批相似的,她有预感,这批绣品一定能大卖。

当时秀妍郡主身边的宫女在铺子里给郡主选绣品,瞧见那画,一时爱不释手,非要买。佳萃自然不敢把原画卖给她,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把那宫女给打发了,谁知没过多久,长公主府的管事就抬着金子上门来了。

秀妍郡主是南松长公主的独生女儿,南松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嫁的是滦城侯李峦,身份显贵,在京中那是谁都不敢惹的角色。宫女回去将画的事跟秀妍郡主描绘了一通,秀妍郡主倒没什么,反是南松长公主怒了她的宝贝女儿要买画,居然有人敢拒绝?

不行,永宁伯府拒绝的不是银子,而是对皇家身份的藐视,那画非买到不可!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街坊邻居见长公主府这么大手笔,都围上来看热闹。

当时佳萃已经回府去了,画留在铺子里,长公主府的人上门强买,他们不敢做主,一个管事的姨娘出面,对长公主府的管事道“这画像画的是前国师大人,不是什么神仙,郡主还没出阁,买男子的画像回去,实在不妥,您还是把金子抬回去吧。”

管事不信,沈钰现在可是阶下囚,说不定很快就要被砍头了,别人想要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永宁伯府的谭二隔开奶奶弄他的画像来做什么,分明就是为了拒绝卖画,拿这话来糊弄他们。

于是道“府上的宫女只看到画像,并不知道上面画的是谁,你拿出来看看,如果真是那位沈大人,我便不再打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起哄“对,拿出来看看,什么画用金子都不换?”

管事姨娘觉得佳萃既然让她们照着画像绣一批出来,这画像便不是什么不能示人的秘密,于是让绣娘将画像拿出来给大家看。

画像缓缓打开时,整个铺子里都安静了。

在光线充足的铺子里,那画中的人空灵出尘,一双剑眉微微皱着,目光带着些鄙视,仿佛世俗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得自惭形秽。

“哎呀,国师大人真是好风采!”半天才有人惊叹。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了!”

京城的人民没有受到战火波及,面对如斯美人,居然忘记了当初大难临头的恐慌,一致替沈钰惋惜起来。

消息传得很快,不一会其他勋贵府上的贵妇都听到了传言,于是有闲得无聊的贵妇们结伴去铺子里看画,一个个从最初的好奇转成惊为天人,画像从长公主府出的十两黄金加到了千两。

佳萃听到信时,局面已经不可控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女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个顶着长公主、郡主、公侯夫人的头衔来买画,出手就是能砸死她的金子,富婆佳萃,第一次在钱面前心虚了。

最后是长兴侯出面,把画像要回去,这才平息这场闹剧。

经此一闹,沈钰突然成为街头巷尾、高门大院里议论的焦点。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突然对即将到来的三司会审空前关注。

刑部尚书史英豪为此备受困扰,审理此案的公堂设在刑部,本来是三法司的官员闭门审理,皇帝指定御史监督,允许一些关注此案的权臣旁听。可临近开堂审理之日,京中勋贵通过各种渠道关系,求一旁听席,一般的人他能严词拒绝,可通过皇上、皇太孙、咸宁长公主、南松长公主、嘉容郡王、镇国将军……这些人的关系进来的,他没法拒绝。而且什么太常寺卿、工部侍郎、都察院御史之类的,这案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干嘛来凑热闹?

正式开堂之日,刑部的官员都傻眼了,勋贵、官员来凑热闹也就罢了,居然还拖家带口,家家带着女眷,一时间刑部大堂里庄严肃穆的景象为之一变,香风阵阵、帷帽相接、面巾飘飘,来的人太多了,三法司的官员来得晚,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外边望洋兴叹。

里外挤满了人,都是有关系进的,刑部当值的衙役不敢赶人,最可耻的是外面还有人在卖黄牛票,百姓也很好奇这位跌落云端的国师大人,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模样。

人源源不断的往刑部涌过来,说笑声、吵闹声不绝,有脑子灵光的小摊贩见有商机,把流动摊位支到了旁边,招呼顾客的吆喝声掺杂其间,三司会审俨然变成了城隍庙开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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