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兄,这王渊之又是何人?”

吴庆乐面带敬重,说道:“当年,兰台门学的顾丞相和王渊之先生可是咱们赵国最为德高望重的人。”

“兰台门学?吴兄,你身在洛阳,可否与咱们说道说道这兰台门学?”一位举子好奇问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就在吴庆乐欲高谈阔论时,一个清冽的嗓音陡然出现,“何人在此讨论兰台门学。”

宋玄循声过去,只见一位贵公子从楼梯间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明黄儒衫,腰系和田玉佩,足登云鞋,手里随意持着一把折扇,神色倨傲。

他的出现,楼中举子虽有疑问却未发声。如此穿着打扮,如此气度,在洛阳城里必然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人。

此刻,吴庆乐忙趋步过来,打躬作揖行礼:“见过岑公子!”

此言一出,楼中的举子有几个总算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在洛阳能够被人恭敬地称为岑公子的,唯有当今岑丞相的嫡长子岑晏清。

“哦,你识得我?”岑晏清双目睥睨,不疾不徐道。

自然是不熟识的,吴庆乐不过是想攀个交情,未曾想岑晏清竟当众拆穿他。

吴庆乐的脸色不复从前那般有神气,竟泛出几缕羞红。

岑晏清来到众人之间,从容铿镪道,“殿试重考在即,你们与其聚众论事,还不如埋头钻研,莫要犯了忌讳。”

言罢,他“哗”地一声抖开了折扇轻轻地摇着,这才踱步离开。

吴庆乐尴尬无言,在楼中结账之后,他就悄然离开了。

不少举子得了消息,也匆匆赶回去温书。当然也有不少的举子留下来品茗闲谈,一如宋玄那一桌。

赵怀信能言善道,一会便和其他举子打上了交道。

“方才那位贵公子是?”赵怀信疑惑地询问在座的举子。

会稽郡解元陈子高一指洛阳城南丞相府方向,说道:“他就是丞相府的公子岑晏清,若是能和他攀上交情……”

剩下的话陈子高不再明说他们也懂,特别是殿试过后职位的安排,若是在朝中有人推举自然是不同的。

宋玄闻言,想必方才的吴庆乐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罢。可见这马屁是不能乱拍,一不小心拍在马屁股上可就不妙了。

甘宁似乎对朝臣的事并不感兴趣,反而问起了兰台门学,“陈兄,你可知兰台门学的事?”

此言一出,陈子高被这话噤住,忽然一阵风从楼外吹了进来,竟使人生出一股寒意。

良久,他才回神,喃喃道:“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心领神会,便转移话题。

他们这一桌的话语方停下,旁边桌案的举子却吵了起来。

宋玄手持茶盏,无意之中便了解了个大概。

“咱们这一届真倒霉,一时之间要考两次殿试。”一个举子抱怨道。

“只要有真才实学,再考一次又有何难。”

“李兄天资聪颖,定然能一举高中。李兄啊,你可是咱们郡的解元,往后高升,可得关照关照我们。”

一句不知真假的笑语竟引来了沉着愤慨的声音,“新帝登基,广纳贤才,你们尚未科举入仕,便想着结党营私的事。”

说此话的人正是颍川郡的解元,荀于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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