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刀带着风和雨又朝宋悠砍杀了过来,却依然没有伤到自己。
待宋悠再睁开眼时,朦胧间隔着血色,看到宋思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宋悠伸手去接了一下宋思的身子,眼前也瞥见了宋思手腕上的黑线,他心中一慌,将宋思的袖子给拽了起来,却见宋思手臂上已经有了长长的一道黑线。
“为什么!”
宋思抬眼,看着宋悠笑了一下,艰难道“我也总算不枉此生……救了自己的挚友和兄弟,还有……梦文。”
说着话,口中又溢出了黑血“三哥,我不是个好儿子……你别让母亲和父亲知道……”
宋悠心中懊悔不已,却是无力至极,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原来,竟是兄弟拿命换了他的命。
慕瑾林再次提着剑逼杀过来,耳旁刀剑碰撞和人们的嘶喊声充斥脑海,混乱了宋悠的思绪。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悠已经握着长剑贯穿了慕瑾林的身躯,然而,这还不够,他将的剑抵着慕瑾林的身子快步向前奔去,直到那汉白玉石的栏杆前,剑死死的钉在了石头上,慕瑾林也只能被钉在那里。
慕瑾林看着红着眼睛,有些发狂的宋悠,笑了一声,张口道“知道吗?你父亲半途走了,我第一刀,杀了一个才人,第二刀杀了你的母亲!”
宋悠死死咬着牙,将剑拔了出来,又是一剑刺穿了慕瑾林的肺腑。
慕瑾林似乎不疼一般,口中有鲜血涌了出来,却还笑着“哈哈哈,好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了。”
说着,口中话越来越轻,眼中却有泪掉了出来。
在宋悠看见慕瑾林这滴眼泪的时候,宋悠手一颤,从剑柄上离开,转头看向了这祥和殿前的一片死尸和鲜血。
见慕瑾林已死,守卫皇上的御前侍卫和京郊的士兵越发勇猛,将那些叛军杀得节节败退。
宋悠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宋思,身上好似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靠在了栏杆上,却又在下一瞬,将剑从慕瑾林身上拔了出来。
慕瑾林的身躯摔在地上,宋悠没有去看,只踩着这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的地上,朝宫门外奔去。
京郊外面,安妘还在等他。
当安妘被宋悠找到的时候,这一场大雨刚刚停下。
宫中的一场变乱也刚刚结束。
安妘抱着沧桑失神的宋悠的时候,没有问他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的抱住了他。
后来,宋府操办周夫人的丧事时,安妘才明白宋悠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失神。
皇帝中途召过宋悠,改了宋悠的任职,让他继续做禁军的统领,看守京城上下的安全,想着他刚刚丧母,心绪不宁,也就还是派了周念白带着粮草到西北一带,并宋威大将军一起守卫边疆。
而安琮因为查慕瑾林和首辅常无庸的案子有功,也升任了吏部侍郎,离着尚书只差一步之遥,并任命为内阁次辅,而辅国公的夫人康氏,其兄长居心不轨,辅国公和康氏难逃罪责,押宗正寺终身囚禁。
皇帝的诏书是当着安琮的面拟定的,御笔放下的那一瞬,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琮“你眼看就要双十,却还未娶妻,可有心仪之人。”
安琮愣了一瞬,抬眼看着皇帝,又垂下双眸“微臣说了,怕皇上怪罪。”
皇帝眉梢微挑,心中不是不顾忌安琮寻一个高官贵女联姻,而今安琮如此一说,心中更是有些不太舒坦。
但为了颜面,皇帝还是笑了笑“无妨,你与朕说说,看看朕能不能帮你全了心思。”
安琮叩首,沉声道“常无庸的二哥儿之妻,徐书悦,是微臣的表妹,曾与微臣有过年少的情谊,现正被关在大理寺中听后发落,若皇上准肯,还请成全。”
皇帝听了这话,倒是直了直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琮,说不上来是喘了口气还是吃了一惊,遂又缓缓靠回了坐上“你起来吧,朕允你就是。”
安琮谢了皇帝的恩典,从仁和殿出来后,在宫道上遇到了行动缓慢的安妘。
安妘的肚子已经有些显了,和安琮迎面走着,安琮快了两步到了她的面前“今儿又来宫中送擦脸膏子?”
听到问候,安妘笑着点了点头,身旁的碧霜福身拜了一下。
安琮颔首“天热了,还是注意些吧。”
安妘眉梢微挑,笑了一下“二哥哥似乎心情不错?”
安琮微愣,点了点头。
安妘轻笑一声“真好,宋悠自从上次宫变之后,心情似乎一直不是那么好,和我说着说着话,就发起了呆。”
碧霜在一旁,垂眸不语,神色有几分复杂。
安琮负手,眼睛转了转,只能叹了一声“想来都要四个月了吧,不知有没有想过孩子取什么名,叫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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