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琮退了一步,抱拳道:“母亲息怒,儿子不敢如此。”
康夫人冷笑一声:“你也没什么不敢,为着苏姨娘的事情,能三四天不回公府,到底是本事大了,翅膀硬了,忘了规矩体统,现在连我都要踩上一脚了。”
安琮蹙眉,跪了下来,没有再多言什么。
安妘转头看向了安琮,也沉默的跪了下来。
康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妘和安琮,冷笑一声没有再看两人。
厅中静默,守在门口的碧霜拦下了正要往屋中送点心的小丫头。
康夫人目光微冷,看向了安琮:“你既然已经得了圣上的默许,维护安家的子孙已经是你的分内职责,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嫡母的来求你吗?”
安琮身子比较之前更低了一些,不敢言语。
康夫人从新坐到了椅子上,手扶着桌子,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倘若过继,琮哥儿真的能让那两个孩子过得不差,我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有一点。”
听着康夫人就这样松了口,安妘有些怔忪,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康夫人。
但见这个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此刻神情有几分落寞之感:“他日公爷百年之后,我和大哥儿还得在这公府里面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琮俯身叩头,声音平静:“母亲说笑了,圣上只是让贞妃娘娘顺口一提,未定的事情儿子可不敢答应,只是儿子将来无论如何,都会奉养母亲,照拂兄长的儿女的。”
康夫人垂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安琮,起身便走了。
安妘起身,看着同样站起来的安琮问道:“其实将两个孩子的名字过继到你膝下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在家里就和母亲说了,平白拉着人到了我这里,还得累我做一次坏人。”
安琮听后,面无表情:“或许我现在仕途平顺,让这两个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是最好的事情,但世事多变,你怎知我不会倒霉?”
听着这样的话,安妘侧头看着安琮眨了眨眼睛,随后又道:“二哥哥是个聪明人,避重就轻,保护自己的法子一大堆,还用得着说这样的话吗?”
安妘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其实二哥哥心中有气吧。”
安琮抬眼看着安妘的双眼,声音平静:“姨娘她不守规矩,我也无法,母亲处理的是对的。”
安妘蹙眉:“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安琮垂眸,负手朝屋外走着:“不然呢?”
他并不想再与安妘多说什么,人已经离开了正厅当中,不再回头。
站在屋中的安妘原本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心却提得更高了一些,想到苏姨娘的事情和安琮的个性,日后安琮大概不会对珏大奶奶的一双儿女过于苛刻,但康夫人和珏大奶奶可却未必。
康夫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珏大奶奶
昨儿晚膳珏大奶奶来熙园里说项,分明可以拿着两个孩子的前程与自己为难,但她还是没有这样讲,已是天大的体贴,现在过继寻得更高位保两个孩子的前程,现而今安妘倒是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与不对了。
或许,真的该冒死试试,让皇上宽容对待安婉,免了所有死后的罪名,左右人都已经死了。
正当安妘站在厅中左思右想的时候,有六个小丫头端着满目浅粉画金牡丹的瓶子走到了屋中。
安妘见到东西,眼前一亮,随手招呼过来一个,从木盘子上拿起来了一个瓶子赏玩。
碧霜也走了进来,轻声笑到:“我瞧着这东西倒是比较之前在宫里面给太后娘娘做的那个,还要好看些。”
安妘颔首,手指轻轻抚摸着瓶子流畅光滑的线条,再将瓶子翻转,看到了瓶底多出来的一层镂空:“多给了许多银子,能不比之前的好看吗。”
门外有人扬声笑道:“好看就成,何苦还计较这些?”
安妘不必抬头去看,也知道是宋悠回来了。
只将瓶子放回了木盘上面,交代着小丫头送往鳒鲽院中。
而后安妘才转头看向宋悠,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母亲和二哥哥一走,你就来了,难不成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宋悠抱着手臂笑了笑:“那是,我怕这些人又过来为难你,让你去宫里为安婉说项,虽说圣上待宋家还算不错,但在宫中作乱那是大罪,没有诛三族已经是恩典,若现在有哪个不长眼的去求皇上开恩,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连累一家。”
安妘眼睛转了转:“你倒是很会想。”
他眉梢微挑:“难道不是?”
她垂眸,脸上没了笑意:“确实是,所以我没答应,这样的事情,她们不找娘娘,不让公爷去,偏偏找我,也不过是想到了现在谁求情都得倒霉,而他们是想保全自己的颜面和大哥哥两个孩子的前程,就断然不能让贞妃和公爷冒这个险。”
安妘抬眼,缓步朝外面走去。
宋悠跟了上去,只听安妘轻声道:“所以我让二哥哥将那两个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将来再怎么样都是好说的,可我刚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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