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竹这样拦下了墨文,文乐公主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想到这洛亲王、安妘和贞妃中间夹着的林家,皇后娘娘的母家,心中一时担忧起来。
垂眸沉思片刻,文乐公主抬眼瞧了一下方恒文,方恒文却躲开了她的视线。
文乐公主捏着团扇扇柄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听闻朝堂上说,宋悠昨晚上因为家中十几个奴才突然死亡而自请去了大理寺,这背后莫非和林家有关?
她抬眼瞧了一下墨文:“墨文姐姐,你坐下吧,相信皇祖母是有评断的。”
青竹见文乐公主如此一说,心中也踏实了不少,便没再说其他,只默默扶着文乐公主坐到了廊下,而后侍立在一旁。
而此刻正殿当中,太后已经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老人轻叹一声后,看着下面跪着的安妘和侍立的慕瑾林和贞妃:“你们也不必争了,洛亲王妃如果真的得了癔病,瑾林的做法也不能算是有错,只是不让亲眷探望,也做得过了一些。”
慕瑾林急于从宫中脱身,去大理寺控制场面,现在见太后并没有生气,而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便连忙跪在了地上:“皇祖母说的是,孙子这事情做得不大妥当,今日定会让太医院的大夫们更仔细的查看王妃的身体情况,也会给公府那边一个交代的。”
安妘眼睛微动,看了一下慕瑾林,微微蹙眉。
现在慕瑾林人在福宁宫中,而此刻还没有消息传到宫里,证明大理寺那边,宋悠还没能成功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贞妃见安妘还没有起身,眉梢微挑:“王爷果然是体贴妻子的好夫君。”
安妘却忙叩首道:“太后娘娘,臣妇的二姐姐一向身体康健,又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此番癔病委实奇怪,我们公府想要在王府请太医会诊时,在一旁瞧瞧,不知道能不能?”
太后瞧见安妘这一次不依不饶,双眸静悄悄的盯着安妘,似乎是笑了一声:“梦文,哀家一向心疼你,是想着你岁数不大,但事情却拎得明白,今儿你们拿着这样的事情到哀家面前说项,哀家已经帮你们公府做了主,你还想怎样?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们公府和洛亲王毕竟已是姻亲,有些事情做得太过,日后可不好见面。”
安妘闭上双眼,吞了口口水,心中想到了宋悠被花开一夏折磨的样子,心中便愤恨不已,咬牙道:“太后娘娘,并非是臣妇不依不饶,只是洛亲王确实是欺人太甚,臣妇祖母是燕宁郡主,也算得上是洛亲王的长辈,亲自去王府求洛亲王开门让她见一见二姐姐都是不成,如此跋扈,难道无人能管吗?”
太后听后,冷笑一声:“瑾林是当朝皇子,他正经的长辈,都住在宫里,何曾出现了那么多长辈!”
听着太后这声音不大却很是威严的一句,贞妃也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三妹妹年幼无知,口出妄语,还望太后娘娘原谅。”
洛亲王低首无声的笑了一下,遂又抬头,眼神之中满是自责:“是孙子将事情做得太过,得罪了公府,公府的二哥儿现在毕竟是朝廷新贵,旁人都要礼让三分,孙子一时加封了亲王,忘了许多忌讳,才会让公府心中不平。”
听到洛亲王提及安琮,贞妃心中也慌乱了起来,抬头刚要说话,却听见殿外有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太后娘娘,大理寺那边进了宫,现正在仁和殿那边,圣上宣了洛亲王过去问话。”
高位上的太后听了,眉心微蹙,转头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常嬷嬷。
常嬷嬷心中也是有些诧异,只连忙走到了殿门前,打开了殿门,让那小太监走了进来。
而坚持许久的安妘伏在地上也终于能松了口气,缓缓直起身子,看着那匆忙走近了的小太监跪到了太后跟前。
那小太监恭恭敬敬和太后叩首问了安,太后将手中绢子的收到了袖口中:“因何要叫瑾林?”
小太监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慕瑾林,又看着太后笑了笑:“回太后娘娘的话,大理寺那边说,昨儿在监牢中刺杀宋悠的人,是跟在洛亲王身边的守卫李宗岩,据说杀了那十几个奴才的,也是这个李宗岩,这是十几条人命的大事儿,得让王爷过去走一趟。”
听到这样的话,太后都吸了口凉气,而跪在下面的慕瑾林只垂眸看着木质的地板,面如表情。
安妘转头瞧了一眼慕瑾林的神色,倒不由生出了两分敬意。
想那慕瑾林自母妃死后,皇上便将慕瑾林送到了太后身边养了两三年,而后大了才去到了六合殿中住着,这会子听到慕瑾林身上出了大事,太后蹙眉瞧了眼慕瑾林。
最后,这老人又看着那小太监问道:“那十几个奴才都是和他们宋家签了死契的,就算是李宗岩杀的,瑾林身为李宗岩的主子,大不了赔上些钱财给其亲眷,还用得着叫瑾林过去?”
小太监再次叩首答道:“听说,有一个本要一同发卖的奴才,性命还在,被卖到了辅国公府小安大人的手上,是那名奴才当场指正那李宗岩杀人的时候,说是王爷的意思。”
听到又是辅国公府,太后倒是没有说话,只盯着安妘和贞妃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你们安家靠着攀上了瑾林这样一个得宠的皇子,竟然还能做出反咬一口的事?”
彼时,慕瑾林唇旁似乎有一抹淡笑。
安妘和贞妃齐齐叩头,只听安妘辩驳道:“太后娘娘,我们安家不敢攀附任何皇亲国戚,只敢看皇上和太后的意思行事,逆王之事就如昨日发生,辅国公府绝不敢忘!”
太后手掌重重拍在了桌面上:“大胆!是谁给你胆子将皇子比作逆王!”
安妘伏在地上只道了一声臣妇知罪,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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