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彬陪乔松一起御剑下山。
看到乔松御剑下来,清台的人都愣了。
“小六爷,你——”
裴启元激动的,一个劲儿的说:“好好好——”
清台的弟子齐齐向乔松行礼道贺:“恭喜乔公子。”
剑宗和烟阳祝氏的人也向他道贺。
乔松不太习惯成为焦点人物,羞赧的缩在谢留彬身边。
谢留彬帮他谢过了周围道贺的人。
乔松虽然是最后一个从万剑林闯阵取剑成功的弟子,但他能在剑阵中与他的佩剑【藏锋】磨出了契合度,真的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表弟,御剑的感觉怎么样?”
乔松怯懦道:“我觉得…有点慢。”
“慢没关系,慢慢来!”
“嗯…”
清台和剑宗的人前去烟阳城修整。
好些弟子都受了伤。
祝氏邀请他们去千泉山修养。
难得来一次,两个宗门的人也都是久闻千泉山的盛名,知道那是疗伤圣地,便都留下了。
乔松学会了御剑。
谢留彬这个表哥与有荣焉,说什么都要请关系好的那些个人去烟阳城的醉梦楼吃酒。
一看醉梦楼是个那么豪华的地儿,乔松望而却步了。
“表哥,”他小声问谢留彬,“你带够银子没啊?”
谢留彬小声说:“没关系。你只要能喝翻楼里养的酒鬼,就可以拿到免单的资格。这楼里的酒可以助你修行,你可着劲儿往死里喝!”
清台和剑宗不比祝氏的门风开明,两个宗门里都是有禁酒令的。
知道弟子往酒楼去了,裴启元和大宗师气得不行。
偏偏他们手下的那几个得意的弟子都往那儿跑,比着谁先喝醉。
谁先喝醉,就说明谁的修为高啊。
所以他们不是在比谁的酒量大,而是在比谁的修为高。
乔松成功的喝翻了所有人。
他很郁闷。
这既证明了他酒量好,也证明了他在他们之中还是修为最差的那一个。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喝醉。
又有一拨人往醉梦楼来了。
祝枝花和野原还在互掐。
祝长虹和野律跟在他们身边也不管。
他俩打得越厉害,野律越高兴。
“哟,小六爷。”野律想不发现乔松都难。
乔松周围躺了十几个,就他还是清醒的。
野律向乔松抱礼,“恭喜小六爷。”
乔松忙起身还礼,“城守大人,祝宗主——”
野律从一堆横七竖八的醉鬼身旁穿过,在乔松旁边坐下。
看他局促,野律抬手示意他:“别那么见外。坐吧。”
在祝长虹落座后,乔松才缓缓坐下。
他感觉到,祝氏的那位宗主在打量他。
“乔公子——”野律对他换了个称呼,凑近他说,“你让我们很在意啊。”
乔松顿觉脸火辣辣的,“我…我有什么好让人在意的。”
“因为郡主在意你啊。你让郡主在意,才让我们在意啊。”野律的话让人听着稀里糊涂的,“郡主若是收徒的话,抛开封魔族的那个小魔女不说,你应该算得是让她最心的了吧。”
见乔松一脸茫然,野律笑了,“你不会还不知道郡主是为了谁搞了这么一场试炼吗。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估计你的剑也是她特别嘱咐山阴族的那个小丫头放到极寂之地去的。你快和我说说,你在极寂之地看到了什么。”
乔松埋着脸,“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野律好整以暇道,“极寂之地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剑意能逼出人的心魔…”
“那也就是说,”乔松的声音忽然变清亮了许多,“城守大人去过极寂之地,看到或听到了自己的心魔么。”
野律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乔公子,太聪明,不是好事。”他眯了眯眼,再次凑近乔松,“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要换一种称呼来称呼你——”
乔松有点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野律忽然看向祝长虹,“老祝,你有傀儡师的踪迹吗?”
听他提起傀儡师,乔松的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一下。
祝长虹没说话。
祝枝花却张口了:“傀儡都会自己御剑了,傀儡师难不成跟着一起跑出来玩儿啊!”
野律嗤了他一声,“你以为傀儡师在家里想让自己的傀儡去哪儿傀儡就能去哪儿吗!”
祝长虹终于开口:“傀儡是跟着傀儡师走的。”
野律看向乔松。
野原也不由得看过去,“小松松,你好像很紧张啊。”
野律看着乔松,忽而笑了,“你们父子俩还真是有意思。”
乔松的脸色阴沉下来,“城守大人说这话什么意思?”
“令尊乔柏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乔松脸没有了任何表情。
他盯着野律,一字一句的问:“我爹怎么死的?”
野律说:“天枢阁,你应该听过吧。令尊乔柏是天枢阁的密使之一。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令尊为了保护傀儡师一脉,不惜动用权利篡改了修士的造册。有人想拿到这份名册——你爹就是死在了这件事。”
乔松脸浮现出一层怒意。
“如今傀儡横行,可见对方已然得手。”野律不禁为乔柏的死深感惋惜。“乔六爷若要在世,可能是最有希望成为柴桑乔氏下一任宗主的人。不过我看你也不错——”
乔松的手猛地抓在桌沿,用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反驳野律:“你胡说!”
野律不以为意的挑了一下眉。
“但凡在官场混的,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郡主应该也知道,她一直对你隐瞒不说,我想她应该有她的考虑。哦对了,令尊是天枢阁密使这件事,你爷爷他也是在乔六爷出了事之后才知晓的。整个柴桑乔氏,就乔六爷一人与朝堂有点干系…”
“那我就奇怪了,我爹担任天枢阁密使,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连我爷爷都不知道,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想要傀儡师名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乔松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大。
野律又笑了,“我就说,太聪明不是好事。”
祝长虹给乔松斟了一杯酒。
他斟过酒的人,屈指可数。
就是旁边的这位城守大人,都没有过这样的荣幸。
野律有点酸了,抢过乔松面前的那杯酒,自己喝了。
祝枝花看向野原,“果然,你哥跟你一样,都是大嘴巴。你们一家都是大嘴巴。”
野原一怒之下,又跟他掐起来。
野律对乔松说:“乔公子,我将这些事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头脑,也千万别恨错了人。令尊的事牵涉太广了,朝堂与宗门,你要杀,是杀不尽的。你将来若要突破,势必会成为人之人,不能让你的这份仇恨成为你的心魔。我很少这么认真的跟谁说话。你多少听一听。”
祝长虹说:“你的剑,不错。”
藏锋,藏锋。
当初乔宗主将【藏锋】传给乔松时,就是希望他能敛藏住自己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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