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腰间吊着一块玉佩,玉佩上书两个字“七七”。

还没等怜榆说话,七七又跑了出去。

怜榆看看门口,缓步走到了水盆前,将衣袖挽起,捧起清水扑在脸上,将残留的粉黛彻底洗净。

抬头看着铜镜,忍不住的愣了愣,铜镜中的面孔,清秀的像个女子,怜榆眼神一黯。

“怜榆哥哥,给。”七七递了条手巾给怜榆。

怜榆一躬身,客客气气接了过来“多谢小姐。”

七七也似乎也习惯了他的距离,像没感到冷落似的,等怜榆擦了脸,将手巾接过来放进了水盆。

“小姐,在下先行告辞了。”怜榆躬身向七七一拜。

七七眼睛里闪过一点黯然,眼看着怜榆已经迈步出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追上去几步“怜榆哥哥,这是月钱。”

“多谢。”

“七七小姐,你这是何苦啊。”

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肩膀上搭着一条旧抹布,看到七七坐在伍茗轩的门框上,双手托腮,看着怜榆消失的方向。

少年虽然衣服破旧,可身体却挺的板直。

“择枫,你还你不知道的,花庭年岁如果可得一相逢,即便没有结果也是值得的。”七七收回了目光,看了看择枫“择枫,你有什么即便用尽一生都想实现的所想。”

“闯荡江湖!”择枫眼睛一亮,看向远方。

他的眼睛很清澈,似乎是一个从未入过世俗孩子。

“是了,他就是我的江湖。”

七七嫣然一笑,站起了身,从腰间掏出了一两纹银,扔给了择枫“今天结月钱了,择枫,明天回家去看看吧,听说,荀叔最近病了。”

“好,”择枫接过银子,咬了咬嘴唇,退回了店里。

晚上吃过了晚饭,牧咫蝉见择枫要走,向择枫招了招手“择枫,你来。”

择枫跟着牧咫蝉走到了里间,牧咫蝉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择枫,荀三哥前几天惹了风寒,这茶可以暖身去寒,吃完午饭给荀三哥沏上。”

“谢谢先生,让先生费心了。”择枫接过了小盒子,尊敬的向牧咫蝉行礼。

牧咫蝉轻笑着摆手“好了,回去吧。”

择枫点点头,再次道谢,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收拾的,装好了小盒子,迈步走出了伍茗轩。

择枫的父亲是城南的卖肉的荀三,荀三十四年前带着还是婴儿的小择枫来到了蝉国。

小择枫六岁时第一次走进了伍茗轩的大门,趴在围栏处听着牧咫蝉口中的江湖。

荀择枫向往着江湖,可荀三却只想着让择枫继承这小小的肉铺。

择枫站在院门前,伸手轻叩院门,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咳嗽。

“吱呀”

门开了,荀三抬头看见了择枫,原本已经弯了下去的脊背又挺的板直“回来了?”

“嗯。”择枫跟着荀三进了院子。

择枫看着荀三的背影,两个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先开口,两个人进了主屋,隔着桌子坐下。

“择枫,在伍茗轩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

择枫张了张嘴,看起来很艰难开口了“爹,听说你病了?”

“嗯,前两天得了风寒,倒也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他的江湖,或者他的肉铺。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提起,就免不了又一次争吵。

小院很偏,也很安静,顺着窗户看出去,只能看得到天上那轮明月。

伍茗轩也算是蝉城这外城中一等一的高了,牧咫蝉正坐在房顶,望向远处的皇城。

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七七踩着梯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用眼睛偷偷瞄着牧咫蝉的背影。

“七七,上来吧。”

牧咫蝉温和的声音传来,七七眨了眨眼睛,先端了个小桌子上来,上面放着一碟酱牛肉,还有一个小酒瓶,和两只杯子。

“师父,你在看什么啊。”七七将小桌子稳稳放在两人中间的屋脊上。

“看缘生缘灭。”

“师父,缘份是什么啊。”七七双手捧起酒瓶,把牧咫蝉的杯子斟满。

牧咫蝉轻轻的抿了口酒“七十八年之前,这座城池姓了蝉,这便是你们与我的缘分。”

“我们?”

“怜榆,归明,择枫,还有你。”牧咫蝉看了看七七的眼睛“可有了缘,也就有了万般苦。”

“师父,我不明白。”七七抱着膝盖,看着皇城方向。

牧咫蝉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伸手摸了摸七七的头“谁又能明白呢。”

“师父,我可以喝一点嘛。”七七指了指小酒瓶。

“你都已经拿了两个杯子上来,还问我能不能喝?”

“嘿嘿,谢谢师父!”七七拿过了小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

只是,风调雨顺的七十八年,是否也预示着风雨将来。。

等到七七揉着眼睛回去睡觉了,牧咫蝉一只手托起了小桌子上的酒杯,淡淡的向着旁边说道“你们两个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就是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了,你的这个角色扮演玩的还不错呀。”江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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