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不送秀姨了,等孩子大些,我去药王谷看望秀姨!”

“好,你外公外婆也总念叨你呢!”俞秀娥又叮嘱了一些产妇需注意的事项,然后掀帘走了出来。

萧方智一直送俞秀娥和赫兰盛到庄园大门外。

远山凝碧,烟树苍茫,两匹骏马带起一溜黄尘,绝尘而去,融入晨雾缭绕的原野尽头。

暮色初降时,忽见道边出现一带青灰院墙和黑色砖瓦。

原来是一家客栈,院墙上酒旗招展,旗帜上书“金粟客栈”四个大字,院门两边植满金桂,一簇簇金色花朵在茂盛的绿叶中热烈绽放,馥郁的甜香随风飘散。

“金粟客栈……这个名字取得好啊!”俞秀娥赞道,扭头看赫兰盛,见他也缓缓勒住了马头,“金粟,既是桂花的别称,又有钱粮丰登之意。”

赫兰盛点点头,微闭着眼嗅着空气中的花香和酒香。

两人决定今晚便在这家客栈歇脚。

“店家,你们家的特色酒菜都有哪些?”俞秀娥一坐下来就爽脆地高声问道。

老板娘亲自上前招待,一眼看见赫兰盛,不由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心里震撼不已:好英俊的郎君!可惜是个独眼!

老板娘盯着赫兰盛好半天,才回过神,道:“啊,桂花酿是鄙店的特色酒,特色菜有鱼丝拌荷叶,萝卜老鸭汤,梅花豆腐,香糟茭白,三仙丸子……”

“这些菜式听着就清爽。”俞秀娥赞不绝口,点了几个菜,又道,“桂花酒来一坛。”

两人等菜的时候,赫兰盛突然问俞秀娥:“今早走之前,我听见萧大帅让你给他拿脉,怎么,他身子不好?”

俞秀娥意味深长地望了赫兰盛一眼,道:“嗯,他一生戎马征战,年轻时经常几日几夜骑马追敌,不能睡觉。年纪稍长自然是一身伤患。”

赫兰盛不再说什么,默默转头望向院子里的桂树,金黄的桂花在金色夕阳里纷纷扬扬飘落,别有一种凄美况味,一缕缕清甜的香气被晚风吹到脸上来。

这香气让他想起灵儿的唇,她呼吸间也有一股甜香。

他想起为她按摩头部时,她听见他的声音,忽然抬起头来看他。

他视力模糊,看不清她的神情,然而,片刻后,却有灼热而又冰凉的泪水,从她眼角落到他的指尖。

灵儿,你为何流泪?

之前你痛得高声嘶喊时也未曾流泪,可是听到我的声音,你为何流泪。

你是否还爱着我?

灵儿的夫君比她大二十三岁,将来肯定比她先走……

我可以等你,灵儿……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一坛桂花酒放在了桌上。

赫兰盛拍开泥封,掀开坛盖,未戴眼罩的那一侧眉眼,洋溢着许久未有的熠熠光彩,大声道:“好酒!”

说着抱起酒坛倒了两碗酒,一碗推给俞秀娥。

俞秀娥清秀的淡眉细目,笼着一层莫测的微光,忽然以手撑额:“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想喝酒。”

赫兰盛刚端起酒碗啜了一口,闻言微微一愕,修长白皙的手指迅速按上俞秀娥的腕脉。

刹那间,他那只独眼里的眼神凝滞了,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秀娥姐……你有了?”赫兰盛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俞秀娥眼里情深似海,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阿盛不高兴?你不想要我为你生孩子?”

“没、没有……”赫兰盛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我高兴……高兴……多亏秀娥姐治好了我的那个病……若不是你亲自……亲自为我治疗……”

俞秀娥噗嗤笑了,依偎过来,靠在赫兰盛肩上,眼角每一根皱纹都溢满了甜蜜:“这孩子不能没有个名分……”

“是,是这样……”赫兰盛揽住她清瘦的肩膀,“我欠秀娥姐一个名分,秀娥姐愿意……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愿意!”俞秀娥喜上眉梢,仰起脸望着赫兰盛,细细的眼中闪耀出绚丽光彩,“一回到药王谷咱们就大发请柬,邀请四方好友,举行盛大婚礼,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赫兰盛说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夫君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俞秀娥将头靠在他肩膀,欢喜地问道。

“儿子吧……”赫兰盛转头看向窗外,开着的窗户探进一树红叶,那叶子红得像干涸的血色,“儿子好养活,女儿……除非像你这样健壮,不然的话,一辈子都得担心女儿被人欺负……”

“像我一样健壮?”俞秀娥不解,微微皱了一下疏淡的笼烟眉。

“不,像你一样能干。”赫兰盛连忙纠正,将她往身上搂得更紧,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老板娘端着托盘轻快地穿过摇曳的烛光,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放下一碟又一碟喷香的菜肴,脆生生道:“客官慢用!”

说着笑眯眯地退下去,却在走过他们这一桌之后,突然站住脚步往后看,正好看见赫兰盛没有眼罩遮住的那半边脸。

老板娘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烛光下一滴泪水从那男人的独眼里落下,挂在他绝世俊美的侧颜,一种无边的绝望从他脸上弥漫。许久,那滴泪水缓缓地坠落到尘埃里。

剧终,后天发思灵和阿盛现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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