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点没变,还是喜欢装腔作势。”
这声音无比熟悉,顿时宴心毛骨悚然,她听了脚下的动作,隔着一层薄纱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
里头的人没有准备隐瞒什么,直言不讳,“不过三个月没见而已,姐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不可能!
柳糖儿的脸已经被毁了,又怎么可能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花娘呢,而且她还有死罪在身,谁又那么不长眼睛愿意捧她?
见她愣神不回应,坐在里头的柳糖儿便开口邀请道:“怎么不进来坐坐呢,这么劳师动众不就是来见我么?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却不料我成为了京城所有男子想要一度春宵的对象,你羡慕了?”
宴心努力平反了自己的心情,舒了口气直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同时嘲讽道:“皮肉生意罢了,你以此为荣,可在我看来是恬不知耻。”
虽然在进去之前宴心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谁也顶不住在一艘花船上见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吧。
“你!”
那张脸和柳宴心简直就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她都要以为柳糖儿有什么巫术,竟然能偷走自己的脸。
她的惊恐在柳糖儿看来却是一出好戏,不由得伸出一双玉臂斟了杯酒,咯咯笑出了声。
“天底下能人异士这么多,不过就是制作一张人皮面具罢了,你不是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听你的,站在你那边么,今日可不一样。他们都愿意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宴心没顾得上听她说话,只在意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寒冬里她穿的淡薄,全身上下只有一层细纱,若影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她周身上下不见一丝疤痕,完全没有之前受刑的痕迹。
柳糖儿见她看直了眼睛,煞是满意,又一次开口道:“但是作为交换,我也要付出点代价。”
“你和阿善部做了交易?”
宴心刚开始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能在澜州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柳糖儿,又有谁能在京城为她铺下一条花路。
可是联系到现在自己最大的敌人,还有现在天榆的局势,唯有阿善部最有可能。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小木桌直视着对方,一个妩媚一个愤怒,一想到她用自己的脸做这种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柳宴心的心里有一团火焰蓄势待发。
可柳糖儿从袖中漫不经意的丢下了一根细钗,扔到了宴心面前,示意她好好瞧瞧。
宴心心有顾虑,没有直接拿起来,只是低头仔细端详。
良久之后,她才认出了这是鸾儿贴身带的东西。
“用完颜旧景来换她的命。”
柳糖儿见宴心神色一变,料想她是回忆起来了,简洁明了的对着宴心下令,算是默认自己的人抓了白鸾儿。
如此宴心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一件事。
“你竟然通敌叛国!”她愤慨万分,想不通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柳糖儿闻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捶胸顿足笑得止不住。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整理好了情绪,重新提起笑意来,睨着柳宴心字字诛心。
“什么叫通敌叛国,我生在天榆,但天榆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堂堂大将军的女儿,结果却沦为阶下囚供人侮辱亵渎!我还不如舍弃了这天榆子民的身份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为自己所受的苦难复仇呢!”
见宴心久久不答,她可没有耐心,瞪着眼睛警告道:“你若是多耽搁一点,她就少一线生机,你也不想她因你而死吧。”
宴心也不甘示弱,她面对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威胁我?你不过也是阿善部的棋子罢了,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你血溅花舫么?”
她满是敌意的威胁在柳糖儿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姿势越加妩媚。
“姐姐以为这么久不见,我所拥有的仅仅是这一副好皮囊么?万一二皇子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是否还会娶你做皇子妃,那到时候不止救不了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可划不来呢。”
柳糖儿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了宴心的心上,她倒是忘了,自己楚国圣女的身份已经被泄露出去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那么她的计划就将功亏一篑。
她收起之前的鲁莽,掩饰好所以情绪,真心褒奖道:“确实是有所精进。”
“还是姐姐教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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