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搭话还好,一搭话正好给了秦玄琅倒打一耙的机会。
“母后也是当年事件的受害者,今日有人故技重施,您理应站出来指认,怎么唯唯诺诺竟然要为羌族说话?”
突然被泼了一身脏水,皇后也不淡定了,出言反斥。
“玄琅!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如何能够记得如此牢固?还是说你早有准备,所以才会第一个站起身来,把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混为一谈?”
“好了!这件事不许再提了!”陛下冷冷的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可是碍于今日是国宴,又有百官在场不好发作。
就当大殿上的人声纷纷落下之时,秦玄明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默默开口:“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你又想说什么?”陛下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用眼神警告着秦玄明不要随意开口。
可秦玄明不管不顾,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陛下,支着他那摇摇欲坠的病体,掷地有声。
“当年事发儿臣尚不明其中真相就被胡美人带走,可是之后儿臣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向来纯良恭敬的母亲会害皇后娘娘,既然今日重提此事,儿臣也想要一个答案。”
他的话音落下后,不只是陛下,连同皇后也慌了神,不由提醒:“你你们一个个的,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很快又到了罗云溪表现的时候了,他再一次抬起头来。
“陛下娘娘息怒,看来这件事不止牵扯到了天榆和羌族邦交,还涉及了陛下家事,在下斗胆请陛下明察,给羌族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也给其他诸国一份前来朝见的信心!”
话说到此处,这件事已经不单单只是关于后宫纷乱这么简单了,还涉及到了天榆在其他部落之间的声望,陛下不得不作出决定。
“好,既然这件事是玄琅发现的,那就交给玄琅去办,半个时辰内必须查清楚。”
半个时辰?未免也太短了。
陛下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肯定无法更改,但这件事本就是秦玄琅和宴心策划的,半个时辰一场戏绰绰有余。
“是,儿臣领命!”秦玄琅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迅速接旨,后转向诸位大臣恭敬道:“本王这是第一次主审事件,必定认真谨慎,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各位大人提出。”
事到如今,他都不忘了表现一番,在众人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才能。见没有人反对,便对一旁的蔡公公道:“蔡公公,请您传话当年和此事有关的老人。”
蔡公公看了一眼陛下,见陛下未曾阻拦后便按照秦玄琅的吩咐退了下去。
这会儿听了良久的十四猛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缓解了,瞬间抬起了头,佯装想到了什么道:“二皇子殿下,在下有话要说!”
秦玄琅挑眉,一副面对阶下囚的态度对十四道:“哦?使臣大人是有自证清白的证据了?”
“确实,数十年前我羌族曾经分别进贡过一对金童玉女给天榆和西津两国,当年通过礼物品鉴后才送入宫中。如陛下和娘娘不信,大可去查阅当年的贺礼名册,自然会有根据。”
十四发挥得倒还不错,像个无端被卷入这场棋局的无辜人士,一字一句都中肯万分。
“若是这礼品真的暗藏厌胜之术,为何当年西津没有反应?为何天榆礼部没有察觉?还是说这本身就是礼部监管不力所致?”
他三言两句就把这口黑锅甩到了礼部身上,这意思就像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为什么西津不觉得有问题,到了天榆这娃娃就有问题了呢?
“礼部尚书可在?”十四刚刚说完,秦玄琅就紧跟着唤来了礼部尚书。
今天毕竟是国宴,日子选的正好,所有的官员们都在席间,想找哪个就找哪个。
“臣在!”一位胡子斑白的老臣立即走上前来恭敬俯身见礼。
秦玄琅摆了摆手,问道:“邢尚书可记得有这件事?”
“回二皇子的话,羌族地处偏僻,因为地势问题难以产生粮食作物,所以当年先皇有令准许羌族每间隔五年向我朝来贺一次,所以每隔五年都会收到羌族的供奉,下官可以去拿来记录以供查阅。不过之后的那些贡品中会按照规格转交给尚宫局,若真有这一样应该转交给了司设房。”
礼部尚书回答的滴水不漏,既没说自己有疏漏,也没有认下十年前有这一桩事。
秦玄琅点了点头让他去调来典籍,有转头吩咐自己人把司设房的陆司设叫来问话。
宴心见计划正在按照流程往下走,便开始无聊的观察着殿上的人,特别是皇后娘娘,今天这一劫她是逃不过去了,可她毕竟有凤冠在身,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或者心下多么紧张,她也要在席间默不作声的忍耐。
再看太子现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宴心算是完全放心了,就在她准备收回思绪的刹那间,突然有一抹冷冽的目光射向了她。
她抬头望去,发现这目光的主人竟然是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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