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这一整日的行程,宴心躺回榻上时还是开心的,原来柳亦辰早就已经开始准备她的生辰了,还特意从别的城镇请来了几位民间腹语师父,只是因为苏氏的事才过几日,他们不能大行操办宴心的生辰,便就只能都闷在院子里悄悄热闹了。
不过在宴心看来,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夜里她请来了顾白修回屋内叙话,并且撤走了院子内的侍女和家丁,连同靖儿也被她一早就赶去休息了。
既然宴心昨日已经跟罗云溪开诚布公的说了要共享山河卷,就绝不会食言,她觉得今天晚上罗云溪一定会来,到不如和顾白修在这等着。
至于为什么要拉来顾白修
上一世她不下心将他牵扯进了这个局里,又不由分说将他赶走,这重来一世他已经离真相这么近了,宴心在心里觉得应该要给他一个交代,至于最后的去留由他自己决定。
之前的事情错综复杂,她坐在桌前犹豫着如何开口才能更迅速的顾白修清楚其中巨细。
沉默了良久,她还是决定先从自己的身世说起。
“师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也想让你帮我想一想我应该怎么做。”她搓了搓手,将椅子挪到顾白修的身边,有意放低了声音。
顾白修一直都尊重宴心的每一个决定,也善于倾听她的所有消息,自然是回了一个“好”字。
宴心抿了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天榆人,我的母亲是楚国人,但她在我出生不久就已经离世,所以我自小就被养在了柳家,就在前不久才知道这些消息。之后我一直暗中查明我母亲的死究竟是如何造成,我希望能够找到凶手替我母亲报仇。”
顾白修并未惊讶,只是做好了一个聆听者的身份,他这人办事从不会追溯缘由,只看眼前利弊,能够迅速捕捉到关键的信息并且提问。
“你的意思,所有的秘密就在师祖给你的信里?”
“话是这么说,可这里头只有一半的秘密,最重要的部分我还是不知情,而且我和师尊也是约好了的,只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他才会将山河卷交给我看。最关键的是我昨天才拿到军机布防图,今天一早你就到了,我可不相信师尊也是为了给我祝贺生辰,才让你不远千里送来了这山河卷。”
对于观砚的智慧和破军山收集情报的方式宴心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她不难猜到是观砚知道她受伤无法赶回破军山,才让顾白修跑了这一趟。但她不明白的是,观砚这大费周章给她送来的,难道紧紧就是这样简单的讯息么。
“我知道这份东西是百年前的,我母亲的死也不过十七年,按照道理山河卷上也不会有记载但是”
对于宴心的话顾白修深信不疑,同样他也不会质疑观砚的主张和决定。
“师尊也确实说过,所有你想要知道的都在这其中了,应该是没有别的了。而且他还叮嘱我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属于自己的?
观砚好似不是第一回说这样的话了。
“哟,今儿还挺热闹的。”
他们二人都沉浸在思考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罗云溪的一只脚已经跨过了窗台,那姿势是正要翻进来,可他见到屋内的宴心和顾白修时不由先开口打趣。
“你来了。”
宴心扶着额头,示意双方今天是她有意让两人见个面的,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屋里明明就点着灯,为什么罗云溪还要从窗户里爬进来,他到底和窗户有什么不解之缘。
等到罗云溪老老实实从正门跨了进来,宴心才想起来提醒顾白修道:“师兄,你们是见过的,就在苗浣银十六岁生辰的那一天。”
说完之后她觉得也是巧,初遇的时候是苗浣银的生辰,再遇的时候就到了自己的生辰。
顾白修知道他和宴心一同执行任务,所以并没有什么表现,反倒是罗云溪摆出了一副活久见的模样,重重拍着顾白修的后背打招呼。
“老实人,你怎么会在这啊。”
对于老实人这个称呼,宴心是赞同的。
顾白修没有太大的反应,如实回复,“师尊让我来送信。”
宴心一下就打断了罗云溪接下来的碎嘴,指了指桌上的山河卷道:“喏,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那,只可惜并不全面。”
罗云溪带着疑问转了过去,看到的第一眼就震撼了,他拉扯着顾白修确认道。
“这就是山河卷,你就是来送这个的,未免也太不严谨了吧,我还以为至少要上三十道锁才能打开呢。”
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他终于也露出了和宴心之前一样的表情。
“不对吧,就这么简单,就没了?”
宴心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疑惑,“确实就只有这一份,但我不相信这样的东西也能让百年来那么多人争相夺得。”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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