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宴心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干痒,她稍微动了一动,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便侧了点头开始在屋子里寻找靖儿的踪影。
好在靖儿就守在不远处,听到被子的滑落声后一下就惊醒了。
她扔下手里拿着的毯子,她连忙倒了杯水赶到床边,“小姐你总算是醒了!”
把水给宴心喂下去之后她又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吩咐底下的人将东西都准备上来。“赶紧打热水来给小姐擦脸,再把粥温了端上来。”
“几天了?”
宴心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来。
靖儿将被子捏好,见她面色转好才放心道:“一天两夜了。”
“这中间,可有人来看过我?”
她最急切想知道的就是罗云溪是不是还在意她,有没有曾经来问过她的情况。
“老爷和大少爷都来过,可罗公子”靖儿面露难色,话只说了一半。
“他走了?”
宴心的心瞬间一抽,差一点就要喘不上气来,他怎么能说走就走,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肯给呢!
靖儿连忙扶住了她,好言安慰:“这倒没有,只是他和十四都没来过。”
听到罗云溪并没有离开的消息,宴心好歹是舒了口气,只要罗云溪一天还在柳家还在澜州城,那么自己就还有解释的机会。
到这里宴心才想到自己的腰上还有伤口,她赶紧先开了被子,才发觉那伤口处已经换上那个了新的纱布,看来是她睡着以后又有大夫来瞧了好几次。
有侍女打来了热水给宴心擦拭身子,靖儿跟着站起来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州牧大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个叶菁吵着嚷着最后要见您一面,但这几日您都昏睡着,所以就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她沥干了手帕给宴心擦脸,心里却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时机,凭借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肯定是歇不下来的。
宴心握紧了手心又松开,试了试自己残存的力气,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
靖儿刚放下手里的帕子让人把水端出去,这会儿粥就端了上来,她又赶紧盛了一小碗吹了吹送到宴心嘴边。
宴心自己伸手接过,虽然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但为了有更多的体力,她还是要吃下去的。
她尝了一小口,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同时吩咐道:“叫人备车,我现在就要梳妆。”
靖儿吃了一惊,“现在?可是您才刚醒来,身子还这么虚弱那能去牢房遭罪?”
这会儿天还没亮,连续下了一整晚的大雪已经让街道变得不是那么好走了,若是选这个时间出去,恐怕会给旁人偷袭的机会。
可宴心仍旧是执意要去见一面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当面和她说清楚。”
上一世直到最后,宴心还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跟叶菁说,但是这一次就算她要死,宴心也要说个清楚。
另一边听到了宴心转醒的消息,柳亦辰和路芒都赶了过来,看到有他们两人一路,宴心便知道了之前的嫌隙已经解决。
“心儿你怎么不多躺一会儿,就算有什么话也不急于一时啊。”
柳亦辰率先坐了下来,对于之前醉酒误事他仍旧心存愧疚,眼前只希望自家妹妹能够安好。
宴心还没说话呢,路芒倒是上前来帮他解围了,推搡了柳亦辰一把让他起身,随后道。
“宴心妹妹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现在劝她还不如赶紧吩咐人随行保护的好。”
看着一对璧人的举动,宴心也只是抿嘴听着。
得了指点的柳亦辰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凭借他这么多年熟读兵书和在边塞了解的人情世故来看,叶菁的转变绝对是临时起意的,一定是一开始就走偏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对她这般惩处。
“毕竟你们也是师出同门,她虽然选择了别的路走,但追究不是你的过错,我带人跟着你去也好照顾,你不着急梳洗的,我就在门外。”
柳亦辰还是温柔的,他在支持宴心决定的同时也猜出了个大概。
宴心点了点头没有把这件事摊开来说,见柳亦辰走开,才转向路芒,带着玩味的口吻夸奖。
“做的不错啊。”
路芒游戏不好意思,赶紧低下了头恢复了不苟言笑的模样。“属下还是有所隐瞒的。”
“瞒着好,免得让他知道了还要担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宴心已经不想再伤害关心自己的人了,她只希望澜州城的事尽快了结,等到事态平稳下来了,她也好认认真真的跟罗云溪认错。
“走吧,跟我一块去,顺便看看完颜旧景怎么样了。”戴上了最后一支钗,宴心站了起来。
“是。”
就在宴心出门的那一刻,靖儿递上了一个暖炉,说要跟着一块去,但看她熬了这么两宿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便让她待在院子里休息了。
门咯吱一下敞开,这会儿天已经微亮,在地上浅浅一层白雪的映衬下,这个早晨显得格外宁静。
她稍微拢了拢自己的袄子,发觉两次苏醒后天气便越来越冷了,便嘱咐路芒快走,一会儿街道上人多了就不好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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