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心把罗云溪推出去之后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熬到了天亮,她能肯定今天一定有大事会发生。
“小姐,宁家的人来了,带头的就是那个叶菁,他们还把宁不屈的棺椁给带过来了点名要您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会儿天才蒙蒙亮,靖儿就在外头小声提醒,似乎怕打扰宴心的休息,诸不知她早已经起身坐在了妆奁前面。
看来一夜未眠的,不止她一人。
“行,我去会会她。”
此时的宴心浓妆淡抹,给自己提了几分起色,随后选了一件藕荷色的袄子穿,这个颜色正配今天的这场戏,也正配她今天要扮演的角色。
这会儿靖儿打了热水走进来,却发现宴心已经自己装扮的差不多了,便放下水盆走上前来帮她缠发。
“小姐,用这一只钗吧,白色的绒花配这衣裳。”靖儿心想毕竟是宁家的新丧,就算不和已久但面子上也要过得去,稍微聊表追忆用淡雅脱俗的白绒花最适合了。
可宴心原本就在养伤,白绒花只会让她看上去毫无起色,她摇了摇头,点名要了另外一只。
“不,我的点翠呢,拿出来。”
“用那个会不会太过张扬了。”
靖儿知道宴心从来不会带那一只点翠簪,因为宴心不喜欢那样残忍制作的方式,可今天她却有这样的要求,让靖儿怀疑她一会儿会做什么。
靖儿搀着她走出院子,她能感受到靖儿手心正在发汗,不由安慰道:“没事的,什么大场面我们没见过。”
“小姐,我是怕她们别有所图,到时候问罪于你。”靖儿握紧了她的手,似乎在询问她是否要去找罗云溪帮忙。
宴心没有再答话,外头的唢呐声早就在她走到前院的时候就听见了,看来这群人闹得离谱,就想把所有人都拉过来,看着她柳家被拉下马。
她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王管家正好带家丁堵着门不让外头的人挤进来,满面愁容不知如何是好时,见她来了如遇救星。
“小姐您可来了,老爷昨夜巡城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这几日大少爷和路芒闹了什么不愉快,竟然喝了一夜的酒,这会儿还没醒呢。哎,这究竟可怎么办好啊!”
路芒和柳亦辰闹得不愉快?难道是因为她也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宴心来不及细想这件事,只想着要应付眼前的麻烦。
“王叔没关系,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有办法解决。开门吧。”宴心冲王叔点了点头,让他把这件事交给自己。
毕竟宴心还有伤在身,这次的事又不那么简单,管家半信半疑的劝阻道:“可是他们来势汹汹,恐怕小姐一人难以抵抗啊。”
“没关系,你去请张大人过来,把今天的事如实相告就是了,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人是平南王从州牧府领回去的,出了这样的事张遗也脱不了关系,肯定一听到消息就在家里急的晕头转向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拉他一把,恐怕比什么都好吧。
“是,我这就去。”虽然不知道小姐有什么计划,但他还是安规去办事去了。
门被慢慢推开,宴心最先看到的就是已经盘起了头发的叶菁,她穿着白麻似乎是要为宁不屈守丧,而且她的脸色不见得比宴心好多少,脸上又被风吹干后的泪痕。
她的身后还有其他人,看样子应该是仵作、长老和家丁之类的,当然也有不少看戏的百姓。
与宴心面对面而立,她先示意停了唢呐后缓步上前。
宴心率先开了口,态度却是出奇的不好,“世子妃,您在发丧之前把棺材停在我们柳家大门口是什么意思,准备提醒我们柳家要见升官财了么?”
叫她一声世子妃是因为她已经盘了发,并且是领着一干人等过来的,既然她这么积极,宴心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柳宴心,你到现在还在装,即将迎我进门的夫君被你和阿善部的完颜旧景联手害死了!你不应该给平南王府一个交代么?”
她说这话的语气神态都太像一个受害者了,那种剧烈的颤抖和因为不甘而显得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要不是因为柳宴心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宴心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道:“对于这件事我深表遗憾,我也很同情世子妃您的遭遇,请您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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