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出山,要对北山大法师说的,就是他即将圆寂的事情,以及谁将是他的继承人的事情。

阿乌却不太知道这一些,北山和有有十分默契的没有对外人点明这件事。阿乌心情沉闷、神不守舍,是因为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小猪不能与他一起去山外山了,不能随他们一起参与划界了。她必须留在北山身边。

阿乌食不甘味,心中翻翻滚滚,不知多少动了多少心思,打了多少主意。

然而,小猪仍然是不能与他一起出去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今天,可是这一天到来之时,阿乌还是难以接受。

郁闷之下,阿乌默默的频频举杯,喝了不少流金醉。这是继今年春节阿乌喝醉之后,第二次喝酒,也是第二次有了酒意。

但是阿乌很清醒,他越喝眼睛越明亮,神情越正常,而且,心里因为这无比的清醒和正常,而格外清晰的、理性的感觉到了离别的痛苦。

越清醒,越清楚的痛苦。

酒喝千杯,终有一别。

阿乌表现得十分正常,彬彬有礼地告别。

从十六寺出来后,阿乌一丝不乱地送有有回到住处,然后自己往自己的住处返回。

他清醒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胡乱走着,心里不停念叨着: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黯然销魂者,黯然销魂者……

不知不觉,走到了钱庄街的酒楼之下。去年他初次劫持小猪为人质时,曾经逼着她来此处吃饭来着,还在这里,给尚是小奶狗的乌鸦要了羊奶。吃完饭又逼着她跟自己一起到钱庄去报仇。那天,自己就装醉来着。

阿乌歪斜着身子,痴痴的站在早已打烊的酒楼下面,仿佛又看见了那天的情形。

不知站了多久,忽然,阿乌感到双腿同时一麻,噗通一声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他的头正好撞到石阶的一角上,竟然也没有避开,撞了个正着,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咦,他是真的喝多了,真的迷茫了。

头碰到冰冷的石阶上的时候,阿乌刹那间有一丝的清醒。石阶的冰冷,寒风的刺面,额头流的血,以及……小腿上骤然被封的穴道,让阿乌瞬间酒醒了:自己这不是酒醉摔倒了,自己这是被人暗算了。

有人暗中向他发射了暗器,封住了他两条小腿上的穴道,所以,他才摔倒在地了。

阿乌开始出冷汗,在白驼城,理论上他应该已经没有敌人了。在没有敌人的时候出现的敌人,分外诡异、可怕。

难道,他要在阴沟里翻船?

现在,他的双腿已经不能行动了。

而他今夜因为在十六寺做客,身上并未带什么武器,只有靴子里,还有一把匕首。啊,这把匕首也还是小猪曾经用过的。

如果他此时不明不白地死了,小猪将永远看不见他了吧。那时候,她会不会很伤心?

在这危急的时刻,阿乌还是忍不住冒出这些念头。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黑影从身后无声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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