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

男人便是有这样一个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贾英雄更是其中的翘楚,生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因而只是在院子里打转,两人一个急跑,一个紧追,院中立时刮起了两团旋风,搅得树叶纷飞,花雨漫天,道道璀璨剑芒夹杂其间,倒也是一副绝美画卷!

甄乐儿追了半晌,也追之不上,忽而双足站定,宝剑月光寒便好似破履一般,随手扔在地上,眼眶里泪光闪烁,歪着头看着贾英雄,目光中说不出的幽怨,说不出的委屈。

贾英雄实在消受不起这种目光,只觉得心也要碎了,正待开口赔不是,甄乐儿鼻息张了张,樱桃小嘴撇了撇,忽的发出猫叫一般的声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嚎哭起来。

贾英雄被她哭得六神无主,百爪挠心,小心翼翼凑到近前,尽量让声音变得温柔,道:“你别哭了,你说怎样,都依你!”

甄乐儿陡然抬头,梨花带雨的柔弱之中,又透着一股彪悍之气,“捅死你也行!”

平心而论,贾英雄和甄乐儿都是不知轻重的主,谁也说不准这两位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事已至此,总不能任由她哭下去,贾英雄咬牙道:“只要你能消气就捅吧!”说完,还将眼睛闭了起来,生怕到时候自己忍不住,再闪向一旁。

甄乐儿从不拖泥带水,捡起地上的长剑,咬牙切齿一剑刺去。

贾英雄只觉剑风临体,心里“哎呦”一声,暗道:“完了!没死在金人手里,却要命丧于此!”

剑尖距离他胸前不过一指距离,却又硬生生停住,甄乐儿到底不舍得真捅,可不捅又实在窝火,进退两难,气恼得又将宝剑扔出,“你欺负人!”声音里又带出了哭腔。

贾英雄慌忙睁开眼睛,先自抹去脑门上的冷汗,道:“姑奶奶,你可别再哭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不行!”

甄乐儿不依不饶,跺着脚哭道:“什么以后,哪还有以后,我都说了不捅死你不姓甄”

贾英雄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不姓甄,就姓贾!”

“凭什么姓贾,我才不”甄乐儿哭到一半,声音忽而止住。

宋朝时候,女人嫁人之后,便要冠夫姓,贾英雄都明白的事情,甄乐儿自然不会不懂,一抹绯红早已爬上脸颊,“他这不是哎呀,羞死人了!”

贾英雄也是臊得满脸通红,却又硬装出一副好汉做派,道:“你贾不贾?”

甄乐儿心中明明欢喜,却终究碍于女孩子的羞涩,“我我”

情到深处,总是不免谨小慎微,换句话说也就是矫情,贾英雄见她不做答复,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莫非她气急了,不喜欢我了?还是说我走了这些日子,她又有了别的想法?”越想越是烦乱,随口道:“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

“谁说不乐意了!”甄乐儿一句话出口,立时便觉无地自容,双手掩面,奔回屋中。

一句话既能叫人生不如死,也能叫人死而复生,这就是情人的魔力,贾英雄简直比吃了顺气丸还畅快,急忙追了上去,好像泼皮无赖一样,张开双臂将道路拦住,一脸得逞道:“那咱们就说定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伙!”

甄乐儿认为不能显得自己太过焦急,以免被人看轻,道:“不行!”

“怎么不行!”

“你不找公公和婆”甄乐儿到底还是着急,一句话露出了本相。

“等不了了。”贾英雄幽幽叹息道。

此时,他想到的不仅是自己的父母,还有邱韵,这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尤其那日的一吻之后,他发现一些东西已经变了,他要在这种变化尚未脱离他的掌控之前,叫自己坚定下来。

甄乐儿哪里知道这么许多,一脸纯真道:“这事咱俩谁说的也不算,你要去问我爹爹,我可要提醒你,聘礼少了,他才不会同意!”

贾英雄收敛心神,笑道:“方才吃饭的时候,你爹说了,聘礼一文不要!”

“怎么可能,我爹这么财黑!”甄乐儿不可置信道。

“嘿嘿!”贾英雄更是得意,道:“那个构皇帝说要我当官,我不干,就让他给甄秀才一个官当当,结果给了个官,叫什么金什么大夫,我也记不准,你爹说这个官可是值黄金万两的!”

甄乐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这桩婚事再也逃不开了,所有的反思愁绪一并消散,道:“你快说说你们这一行的经历!”

“要说这事,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话说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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