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被她嫌弃没用,但稍微换位思考下,也能够理解,犯不着在这时候争长论短。即便最后赢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我去帮你请假!”

脑筋急转间,火速转移话题,避免进一步刺激伤害到她,然后也不等她回复,揣起手机进了职场。

出租车朝医院疾驰,惠敏攥着手不停念叨,期望姥姥能够挺过这场劫难,手机看都没看。

“怎么样?问清楚了没?”纯姐绕着工位踱步,瞧见他进来,偏头问道。

“问清楚了。”柯笑快速走过来,尽量压低声音道“她姥姥病重,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看情况可能挺不住了,她现在正乘车往那儿赶,估计这几天来不了。”

他尽量捡重点的说,大致意思纯姐已然明了。

“好,我知道了。没你什么事了,回去老实工作!”纯姐点头示意,随即不耐烦地打发他滚蛋,明显觉着他碍眼。

惨被嫌弃的柯笑,啥也不能说,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心有牵挂地瞅了眼她的空位,摇头叹气的坐了回去,挂起耳机埋首工作。

最受人尊敬的是白衣天使,最赚钱的地方是十字大楼。集中了善与恶,美与丑等生而为人,最本真观念的地方,进一步未必是天堂,退一步肯定是地狱,往复从来的是人生。

重症监护室前,惠敏透过狭小的窗口,望着躺在床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两鬓斑白的老人,第一次体会到时间的无情与生命的脆弱。

犹记得上学时每逢假期,姥姥总是提前来到家里,乐呵呵的做好满桌子美味儿,等着她回来动筷儿,听她甜甜的叫声姥姥,然后悄摸的拿出准备好的零花钱,塞进她的书包里。

每当老爸老妈生气的时候,她就躲进姥姥家,不仅有吃有喝,而且还能躲避惩罚。等她从学校毕业开始工作,就不像原来似的围着她转了,只记得偶尔去看她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时光不经意被偷走,惠敏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和蔼可亲的姥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孱弱,躺在病床上动也不动,削瘦如枯木,一阵风便能折断。

“妈,姥姥啥时候能醒过来?”

走廊椅子处,惠爸愁眉不展来回踱步,抓狂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啪嗒”打响火机,凑近刚想点燃嘬上两口,却又想到这是医院,很是烦躁地熄了火。

“你别晃了行不行?”

惠妈双眼通红,攥着惠敏的手,掌心里全是汗。厉声喝断惠爸后,轻拍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不怕,你姥姥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她重重的点着头,抱着老妈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既是寻求心理上的慰藉,亦是母女间最温情的关怀。

“请问病人家属在吗?”

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身着白大褂,挂着胸牌,口罩遮蔽严实的医生,翁声发问道。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啦?”

外头等待的惠妈,心急如焚,瞅见有医生露头,立马坐不住了,三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攥住医生的手,急切的问道。

惠爸跟惠敏俩人也急忙凑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医生,希望他能够带来好消息。

“你们先不要着急,请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进行抢救。不过考虑到患者年纪比较大了,治疗方案选择上遇到了障碍,不保证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需要事先征求下你们的意见。”

事态比较紧急,医生也是斟酌着开口,争取尽快跟他们达成一致,以避免耽误治疗。

“呃我们懂,您请说。”

当医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已经预兆着什么,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而已。惠妈努了努嘴,沉浸在悲伤当中不能开口,而惠敏低声欲泣,显然也不是能做主的人,那就只能惠爸来做决定。

“是这样的,患者现在急需”

“赵主任,不好了,患者心跳骤停,您”

没等医生说完治疗方案,病房内的情况急转直下,已经达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来不及过多沟通,赵主任便已经冲进了病房内。

惠妈惊闻噩耗,顿觉头晕眼花,晃晃悠悠就想倒下,得亏惠敏及时搀扶,才不至于再倒下被照顾。

“妈,您没事吧?要振作起来,姥姥肯定会没事的。”她赶紧扶着老妈坐下,满脸关切地安慰起来,仿佛刹那间懂事了不少。

惠妈悲痛欲绝,靠在椅子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低声泣诉中显得格外柔弱。

旁边惠爸瞅着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哭啼啼,有心劝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心里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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