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三妹的嘴角咧了咧,半哭半笑地瞟了大鼻涕一眼,目光犹如两片冰冷的棺材板,大鼻涕直溜溜打了个寒战,想跑,两条腿似乎被硬邦邦的烂棺材板夹住了一样,任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好端起手里的汉阳造,子弹却卡住了,就想来一个刺杀动作,标不标准不重要,虽说刺刀有些钝了,不过一刀捅下去,肯定会够这女人受的,尤其是刺刀见过小鬼子的血,杀气十足,无奈,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大鼻涕铆足了劲大喊一声:“狗娃子,这女人好厉害,动手啊……”

然而,声音只在自己的肚子里嗡了嗡,根本发不出去,连舌头根都变得木愣愣的,大鼻涕后悔莫及,自己在十八盘斗秦寡妇的时候,也没见女鬼有这么厉害呀?

大鼻涕被困得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向一旁的狗娃子求救,却发现狗娃子和自己一样,半举着王八盒子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原地,似乎被冰冻住了,又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糟糕,大鼻涕暗叹一声,估计狗娃在营救自己的时候也同样中招了。

对面的僰三妹依然是面无表情,一半脸几乎被枯发所遮盖,上面沾满了细碎的棺材屑,大鼻涕实在猜不透这女人下一步想干什么,会不会用枯槁的双手来掐死自己折磨自己,正心惊肉跳地琢磨着,僰三妹忽然挪了挪,就像只鸟,张开双臂用五指直直朝自己和狗娃子戳来,挟着一股阴惨惨的冷风。

大鼻涕暗暗叫苦,不知身后的胡老爷子与大个子的情况如何?此刻,四周树干上的烂棺材全都如筛糠样地晃动起来,似乎里面的僰人干尸全都被惊醒,随时会跳向自己和狗娃子,大鼻涕揣测,胡老爷子的枪既然不响,估计也和自己一样是凶多吉少了吧?

忽然感觉背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下,那东西像根木棍,杵得大鼻涕一个趔趄,竟然避开了僰三妹戳来的五指,顿时体内一股热流涌入,迅速将周身的筋骨冲活,与此同时,狗娃子手里的王八盒子狠狠甩了出去,“叭叭叭!”数枪全射在了僰三妹的脚下。

大鼻涕愣了愣,暗骂狗娃子肯定是吓傻了,放着扑来的僰三妹不打,偏偏对这僰三妹屁股下的烂木棺浪费子弹,大鼻涕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比先前还要有劲,趁着自己周身气血的热乎,端起汉阳造便挑了过去,对面的僰三妹呼啦啦的一阵乱抖,刺刀“嗵!”地捅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大鼻涕吃了一惊,这不对呀,僰三妹怎么会这么硬,定了定神,惊疑地发现僰三妹竟然消失了,军刺实实在在地捅在了一棵老树上。

刚才挨了狗娃子三枪的烂棺材竟然变成了僰三妹,连一滴血都不见,正诡诡的冲自己讪笑,大鼻涕抽了刺刀,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中邪了。

僰三妹连中了三枪,直直朝后飞出了数米,顺手将一块僰人令牌投了过来,那东西在空中“噗呲”打着了火,放出一道淡淡的蓝光后,分成数个莹莹的光球围着狗娃子乱转,恍恍惚惚绕得狗娃子两眼发花,就看见那蓝光内出现了数张僰三妹的鬼脸,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咯咯诡笑,更有的冲着自己齿牙咧嘴,狗娃子惊得毛骨悚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鬼火令牌逼得跌跌撞撞倒退了好几步,再也顾及不到僰三妹了,抬手一梭子子弹扫了过去,将鬼火令牌打得上下乱跳,陡然掉头朝树干上的悬棺飞了过去。

大鼻涕被这东西烧过一回,没想到这玩意会如此的诡异,知道不能硬斗,一时急得火烧火燎,抡起汉阳造把头一低,避开僰三妹冷森森的目光,猛的朝僰三妹当胸刺去。不料僰三妹快如鬼魅,擦着军刺闪到一旁,动手便扯住了大鼻涕的汉阳造,一瞬间,大鼻涕身上的寒战再起,比起上次来的更甚,竟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这谁他妈的受得了?

大鼻涕暗骂自己混蛋,明明技不如人,偏偏想逞能,一不留意小瞧了对手,撞上了个狠茬子,恐怕是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了,这秦寡妇和僰三妹比起来就是小巫见了老巫,估计僰三妹怎么说也有上千年的道行吧,绝对是个正宗的老粽子婆。

这时,四周树干上堆积的悬棺似乎被蓝莹莹的光球唤醒,“咔吧咔吧”从棺顶怕出了绿莹莹的东西,恍惚中大鼻涕瞟了一眼,发现那鬼东西不是什么干尸,有圆圆的乒乓球那么大,有的迅速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缓缓靠近了自己。

“是水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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