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来,柳剑南非常抵触这件事情。
“师傅,徒儿明白师傅苦心,但徒儿身为锦衣卫,即使陛下让徒儿去死,徒儿也只能尽忠,别无选择,徒儿不愿牵连师门,只愿师傅稍作提示,徒儿会带领锦衣卫前往,成功与否,全凭天命。”
可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骆敏人在锦衣卫,亦是身不由己。
这时,柳潇潇破门而入,带着嗲嗲的声音,向父亲撒娇道。“爹......你就答应大师兄吧,我都已经听到了,是皇上让大师兄去的,你要是不答应,皇上能饶了大师兄吗?”柳潇潇不断拉着父亲的胳膊撒娇。“哎呀爹,你就答应师兄吧。”
“师妹,师傅必有他老人家的考量,你先出去吧,此事你不要插手。”
骆敏宠溺的跟自己的小师妹讲着。
“行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吧,此事让为师再考虑考虑,明日再说吧。敏儿,你带潇潇下去吧,也去见见你的师弟们。”
“是师傅,那徒儿先退下了,您老人家早些休息。”
骆敏便拉着师妹往出走,潇潇回头还向父亲做了一个鬼脸。
这个夜晚对于柳剑南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本想把痛苦的记忆埋藏,却不得以还得面对。此刻,他开始思考这个俊辰道长的身份,知道‘牧羊镇’的人本就不多,知道自己这家传古本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且很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也让很多人永远闭上了嘴。他已经大致猜到这位白眉老道的真实身份了,而且相信八九不离十,想到这里,便更觉不安。
“大师兄,你放心吧,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爹爹一定都会答应你的,如果不同意,我就去求爹爹,嘻嘻......”柳潇潇在任何时候都永远向着自己的大师兄。
“我们去大哥房间等他们吧,估计他们也快巡街回来了。”
说着便到了柳映寒的房间,房间内空无一人,柳映寒照例这个时候去巡街了,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师兄你在这等我哈,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潇潇的内心无比喜悦,自己精心准备了半年多的礼物,今日终于要亲手送给师兄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骆敏刚坐下休息,却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
月上寒梢,近添几许微光;
碟戏花间,徒增一度芬芳;
星宿相伴,未得佳人连理;
海角天涯,惟愿故人安康。
看到此诗落款为“月儿”,骆敏便一切都懂了,这首诗出自自己另外一个师妹——古月儿。这位妹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师傅所收养。不过她从小便不爱习武,倒是对琴棋书画兴趣颇浓,墙上的这首诗,便是她写给师弟柳映寒的,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本姑娘回来啦,看......当当当当......”只见她手里拿了一件极其精致由金丝绣成的华丽又金贵的金缕衣。
“这是...”
骆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在宫里也不曾见过如此奢靡的铠甲。
“这是哪来的啊?”
“什么哪来的?当然是你心灵手巧、聪明可爱的师妹我——柳潇潇女侠亲手绣的了。”
她终于把这句话得意洋洋的说出来了。
“亲手?绣的?你哪里来这么多金丝啊?不会是勒索小朋友了吧?”
骆敏喜欢调侃自己的师妹。
“大师兄,不带你这样的,我可是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首饰,而且还专门跟人家学的,就是为了给你绣一件结实的铠甲。”
潇潇假装委屈的很,可是她脸上洋溢的幸福,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说实话,这件事虽然从潇潇的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可是骆敏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一个整天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但却亲自为自己做这样一件铠甲,着实令人很是感动。
“这...会不会太金贵了?”
骆敏不想让师妹失望,但也觉得此物的确过于珍贵。
“什么贵不贵重,我听大哥说,锦衣卫每天腥风血雨的,刀剑无眼,当然要有这样一件铠甲护身了。你放心吧,我亲自穿着试过的,刀剑根本刺不透。”
“什么?”
骆敏非常的心疼。
“你怎么能自己试呢?多危险啊。有没有受伤?”
“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呢,行啦,礼物呢,本姑娘已经送给你啦,你在这里等我大哥吧,本姑娘要去睡觉觉喽。”
或许出于小姑娘的羞涩,潇潇想赶紧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潇潇的背影,骆敏愈发觉得手中的铠甲尤为沉重,师妹对自己的感情,他不是不懂,只是自己一直以来对师妹都仅有兄妹之谊,再者此次任务,若真如师傅所说,必是凶多吉少,又怎忍心连累师妹,可是在感情问题上,他总是不能像师弟映寒一样直言,想到这里他更觉得这件铠甲他受之有愧。
“师兄,我们就知道你会来等我们的。”
柳映寒兄弟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这位,瘦瘦弱弱,却略显坚毅之气的年轻人便是柳家二公子——柳映轩,柳映轩乃庶出,加上他母亲在他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柳剑南既作为父亲,又作为师父,对他的要求便从小就很严格,可能由于自小缺乏母爱、缺乏亲情,又卑为庶出,导致他的内心一直很自卑,甚至有时候非常妒忌自己的大哥。
“映寒、映轩,等候你们多时了。”
“师兄,你手里是什么呀?”
柳映轩有些好奇。
“这...这是潇潇做的金缕铠甲,防身用的。”
骆敏显得有些难为情。
柳氏兄弟相视一笑,什么都懂了。
“哦呦,这臭妹妹,白疼她了,还是师兄有福气。”
“对呀,师兄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哥俩尽被她欺负了。”
“对了师兄,你今天回来,还带回几名锦衣卫来,所为何事啊?”
柳映寒兄弟赶紧向师兄打探‘军情’。
“是有一些公事,需要找师傅商议,不过你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骆敏瞬间就严肃起来了,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牵连进来。
“好吧,还对我们保密。”
很显然,两兄弟有些失落。
“对了映寒,我看到这首诗...”
骆敏指了指墙上的那副字。
“还是没有月儿妹妹的消息吗?”
说到这个,气愤立刻凝重起来了。
柳映寒叹了口气。
“师兄,你也知道,自从上次,我跟月儿说,我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她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错,无独有偶,柳映寒与古月儿的情况与柳潇潇和骆敏如出一辙,可能在感情的世界里,女生总是感性的,而男生总是理性的。
“没有派人去找吗?”
“一直有在找,可是她故意躲起来,谁又能找得到呢。”
柳映寒也有些许担忧和无奈。
时间很快过去,这一夜,对柳剑南和骆敏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的一夜,而明日,柳剑南将作出怎样的决定,骆敏很是期待。
天微微亮,柳映寒兄弟便各带一队师弟赴校武场训练,骆敏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起的较早,师弟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校武场上习剑练武了。
不得不说,骆敏不愧为锦衣卫千户,不愧为正义堂大弟子,一套“闭心剑法”,行云流水,真可谓剑锋凌厉,势如破竹。这套剑法虽是师傅所创,但论造诣,骆敏早已在其师傅之上。
更赏心悦目的是那柄皇帝所赐的绣春刀,刀在他手,犹如猛虎添翼,凌空飞起,身轻如燕,刀劈苍穹,破空声如巨浪拍岸,刀尖上露出的寒光,让人在百米开外都觉得不寒而栗。
众师弟目瞪口呆,一起喊着“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快过来!”
柳映寒向他挥了挥手,并冲着师弟们喊道:“你们先去训练吧。”
骆敏一个箭步,身体腾空飞起,眨眼间,便来到映寒身边。
“大师兄,你今天可是把我的风头全抢光了啊!让师弟们看到你如此犀利的剑法,我以后还怎么带他们呀。”
柳映寒假装不乐意。
“你小子呀,别以为我不知道,师傅把玄幽剑都给你了。”
说着指了指映寒手中的宝剑。
可以说,整个正义堂,除了柳剑南手中的青幽剑,最好的便是这玄幽剑了,据说这剑是由千年玄铁,在滚滚熔炉中锻造数年,成剑以后,集百兽之血为其开光,剑柄剑身浑然一体,剑未出鞘,已觉寒气逼人。
“师傅可说过,谁先习得‘七宗剑法’,这玄幽剑就归谁。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怎么样?让师兄开开眼?”
骆敏也有的反驳。
‘七宗剑法’,顾名思义,集七家之所长,此剑法剑术缥缈,变幻无常,而且挥剑如闪电般迅速,当你看到宝剑出鞘时,敌人早已亡命。
“堂堂锦衣卫千户,手执天子之刃,还拿我开玩笑,师兄可真是呀。”
映寒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子,公子...”远处有人喊柳映寒,是他的随从天宝,映寒从强盗手中救出,天宝父母被强盗所杀,至那以后便一直跟着映寒了。
“老爷让二位公子和骆师兄回去呢,说是有要事要交代。”
骆敏心里咯噔一下,忐忑了一夜,此刻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希望今天,他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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