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镗站起来,亲自扶起他,将他按坐在座位上,对他说:“你有这样的心思就好,不枉我信任你一回!”
杜冬林含笑,对冯镗说:“大人,您今日留下卑职,该不是只要跟卑职解释这代管小旗的问题吧?您必是有事情要吩咐!不管是什么事情,您尽管直说就是了,卑职定当为您效力鞍前!”
冯镗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丝愁容,沉吟一瞬,转身走回位置上,慢慢坐下来,似是考虑了一下,才的杜冬林说:“我啊,确实是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办。第一件,简单些。还是说梁运兴的事情,他这个人,能力有限,把诏狱交给他,我不放心。你呢,要帮我看着他,别让他惹出事情来。另外,薛敏那个人,我虽然是下了套给他钻,但他肯不肯真的为我效力,尚是未知数。比起梁运兴,我更不放心他,你也帮我看好了!”
杜冬林答应说:“是,大人请放心。您离开京师之后,卑职定当为您看好诏狱,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杜冬林本就是很有权欲的人,冯镗这样吩咐他,无异于是把整个诏狱的权柄都交给了他去掌握。他初尝权力在手的好处,在冯镗身上得到了甜头儿,自然表露出来的就是对冯镗一百个忠心耿耿。
冯镗点点头,继续说:“这第二件事情则有些棘手,此去浙江,路远且阻,事情不是不一定不顺畅,而是一定不顺畅。所以,我要问你借几个人!”
“哦?”杜冬林不免疑惑,“大人,卑职手下都是诏狱的卒子,您自可调动。有什么人,是您需要问卑职借的?”
冯镗说:“我借的当然不是锦衣卫!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锦衣卫自有李淮统带,是毛大人那边拨给我,路上做护卫的。这些人,保护我尚且未必得力,真正要做事情的时候,怕是我指挥不动他们。若要做事,必须额外带人。”
“原来如此!”杜冬林理解得点点头,猜测说,“既然不是锦衣卫,那卑职手下……大人,您要带走的,是不是诏狱里面的犯人?”
冯镗说:“正是如此!只是,想要掩人耳目,却不容易。万一被人知道我从诏狱偷偷带出人去办事,且是去了浙江,岂不是要出乱子?到时候,若有有心人,告我一个私纵钦犯的罪名,那我就算是全身是嘴,怕是也讲不清楚了。”
杜冬林却笑笑,“这有何难?大人,现如今,诏狱里的事情不是都由您做主吗?没有了韩绩掣肘,谁敢多管您的闲事?您说那犯人活着就是活着,您说他病死了那便是病死了。更何况,有卑职替您办这件事情,卑职敢保证,不该知道的人都不会知道,该知道的人也绝不敢说一个字出去。”
“好!”冯镗等得就是他这句话,“这次去浙江,我要带走孙卯,再加上上一次你安排去碰瓷梁运兴的那个人。先就这两个够用了,扮作小厮,随身伺候,你替我安排。对了,李淮可是要跟着我的,你保证他不会认出来?”
杜冬林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大人,李淮这个人,卑职看不懂他。不过,想必,若他还想要自己的脑袋的话,那大人若不想他认出这两个人来,他就是万万不敢认出来的。若他是个亡命之徒,那也好,卑职可以替大人……解决掉这个麻烦。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嗯,你这话在理!”冯镗笑笑,不再纠结此事,又跟杜冬林多嘱咐了几句,便就以病中体虚的名义终止了谈话,打发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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