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崇应彪的龟甲缚,其他人的绑法,完全没有美感,毫无乐趣可言。

“将崇应彪给朕召到前线来。”子受顿了顿,继续道:“张桂芳,你可知罪?”

张桂芳一愣,这就问起自己的罪名来了?

可自己有什么罪?

是战败了还是投敌了?

也就是刚才和纣王顶嘴,至多,算是以下犯上罢了

张桂芳猛地瞪圆了双眼,背后升起一股凉气,什么时候以下犯上这等天大罪名,在自己心底变得不过尔尔?

他立即清醒,彻底明白过来,自己就和多年前的黄飞虎一样,膨胀了。

单杀周营二十余将、吓得姜子牙高挂免战牌,以及天下第一将的名头,这一切,蒙蔽了他的双眼。

子受走至张桂芳身边,拔出太阿剑。

他,画了一个圆圈。

张桂芳左看右看,这个圈不偏不倚,正好把他框在了里面。

“陛下”

子受一摆手,也不等张桂芳出言:“你就在此地,不得随意走动,朕去找几个木板。”

说着,他四下找了找,没找着心仪的木板,只得将先前拍断的桌案拿了一半,竖在了圈里,又寻来笔,在上面写上了“狱卒甲”。

歪歪扭扭的字迹有碍美观,但并不妨碍理解。

“以此圈代替牢狱,以木板代替狱卒,张桂芳,这期间你便在这圈里,不得随意走动,三日后斗阵,到了时日,方可出来。”

子受随手把笔一扔,搞定。

张桂芳令西岐闻风丧胆高挂免战牌,临阵杀大将,肯定是昏君行为。

有名的“李牧死,赵国亡”,就是赵王杀了大将李牧,无法抵御秦军而亡了国。

不过子受不想王国,而且杀将什么的,感情上过意不去。

张桂芳还是青龙关偏将的时候,就被他以选代ban拉到了身边,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算当扩音器也当出了感情。

可过意不去也得做点什么,必须想尽办法挣昏庸值,不然下场就是大家一起兵败身死。

而这一手画地为牢圈养张桂芳,就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临阵囚将比临阵杀将程度要轻,但肯定也是不可取的。

画地为牢这种形式上的关押,既能限制张桂芳的行动,又不至于真让张桂芳因受了牢狱之苦而彻底寒心,还能让诸多将士心生不满,实在是一举多得。

子受轻咳一声,狠狠踩了脚因桌案断裂而掉落在地的舆图,环顾四周,厉声道:“诸位还有什么好计策,不妨说出来,与朕听听啊!”

有张桂芳前车之鉴,再无人提议袭营之类的计策,俱是无言,默默低下了头。

子受也是发了狠心,要做就做的彻底点,直直面向了眉头紧皱的闻仲,道:“老太师呢?老太师有何高见?”

“老臣没有。”

闻仲摇摇头,他的确眉头紧皱,但皱的另有他事,纣王对张桂芳的所作所为,他完全能够理解,甚至他还觉得轻了些。

乍看之下是纣王做的太过了,可没人比他这位侍奉过三任君王的三朝老臣看得更清楚,张桂芳是冒犯了君威,这堪称大罪。

而且张桂芳声势高涨,若是换在平日里倒没什么,可现在纣王亲征,区区一员将领风头却盖过了主君,这肯定是不行的,哪怕纣王能够接受,他人也难以接受。

君弱臣强,则不久,尤其是在战时,这个“强”的臣子还手握兵权,更加危险。

其实这商周之战的起因,说白了也是这个问题,不就是姬发的爷爷姬历伐戎有功,声势大涨,纣王的爷爷文丁心生忌惮,嘉功而杀之嘛。

在闻仲看来,以张桂芳的功绩,以后肯定也要像飞廉一样封侯,与其到时候忍痛杀之,不如现在多做敲打,扼杀一切潜在隐患。

而压根没有主尊臣卑观念的子受,见闻仲没多话,松了口气,只觉得老大爷今天有点反常,怕是累了,于是摆摆手:“大家且去安歇吧,后方送来了酒水、舞女,都喝上,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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