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3月5日,星期四,暴雨。
土地是农民的天,哪怕不挣钱,伺候好田地,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执着!
北方冬、春两季雨水不多,瑞雪兆不住丰年。水井又少,只能挖河!
我是一个记事不记时间的人,所以我总喜欢说‘隐约记得’,这使我对往事的回忆显得有些支离破碎,只能凭借某种独特的感觉,寻找那些记忆节点!
每年农闲,村子里家家户户挨个出劳力,不是在挖河,就是在修河的路上。
这种情况,在我6岁那年略有好转。村长不知在哪,勾兑了许多水泥棺材板,没错,就是压人的棺材板!
这东西给引水渠加固后,用村长的话说,大家再也不用修河啦!
十二分的喜事,却是我的噩梦!
6岁那年二月初二,小麦开始冬灌。从徒骇河引来的水,在引水渠的转角处,淤积出很多泡沫!
我受几个大孩子相邀,边稀罕的看着“棺材渠”,边用树枝绑着茶杯舀泡沫。
我的树枝比较短,站在岸边需要弓腰探身,才能够得着泡沫。
身子小平衡差,不小心就摔进水渠里!
后来的事情比较模糊,隐约记得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床上。
我怕爸爸责骂,就随口胡诌,说是同行的大孩子推我下去。其他同行的孩子怕被殃及,也纷纷替我作伪证。
我隐约记得,被诬陷的大孩子,看着我默不吭声,那种眼神像刀子。
第二年他去了南方打工,有时过年也难得回家。
至今他的奶奶,每次见我,都会念叨不该推人下水!
我没有勇气说出原委实情,即使这句话是在打我脸。
忘记说,我之所以选择诬赖他,因为他名声向来不好,学习不用功,生活大邋遢,鼻涕泡沫满脸飞,甚至还偷过村里小卖部10块整钞。
由他“推”我下水,简直顺理成章!
我屡屡在想,如果当时在粮所上班的大爷,能晚点回家一会。让我死在徒骇河的河水里,我应该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想当好人,可是我配吗?
最后:
我喜欢方方正正长方体,又厚又重硬东西。
我现在千万分讨厌读书,而且我有阅读障碍。
……
大多数国人的财富观,还停留在老年代,钱是王八蛋,花完我再赚,对他们来讲,没有一本定期存折来的安心!
路广路的老爸就总把‘钱是王八蛋,难倒英雄汉’挂在嘴边!
文万达用手轻叩墙壁,全是咚咚的闷响。墙壁是用木架子固定的石膏板,说句悄悄话都能被隔壁听到。
国人守财,不喜浪费。房子能遮风挡雨就成,没那么多讲究。
昨晚路途劳累,安顿好就没了谈话的兴致,隔夜见到正主,轻轻比个手势,走出房外:“一只鸡乘以二是一双鸡,一个鸡乘以二是一对鸡。你是对的,一个鸡是对的!”
文万达不玩虚的,直接上后悔药!
路广路有些虚,当时他的话最难听:“不不不,不能这么算,菜市场左边有个炸鸡店,招牌上写着‘叫了只鸡’。没理由花那么多钱取错名,一只鸡才是对的!”
“广路”
“文达”
“呃,好恶心!”
文万达打个寒颤,接着问道:“建山还没起来?”
路广路打个冷颤,浑身舒服:“昨天打架太累,现在还在补觉。”
“我去找个工作,顺便找个房…”他看路广路脸色不善,赶紧止住话头:“帮我照看下单雅。”
“好勒!整个菜市场的四个水果摊,全是我家的。让她在那玩,出不了问题!”
……
这年月打辆面的起价10块,一气能跑10公里不跳字,在城里转悠,10块钱就已足够。
文万达从三立桥到王府井下车,司机师傅太健谈,没找到机会问路。
他想找个双语中学,凭借因工作原因过8级的英语,找个做家教的零工。
刚下车,就闻到一股臭豆腐的味道,不香不臭的直窜鼻梁。得,就您了!
“大爷,您知道附近的双语学校怎么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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