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饮水太急,呛住了气管,李澈顿时一阵咳嗽,苍白的面色也涨得通红。吕玲绮有些担心地拍了拍李澈的背部,迟疑道:“明远,你还撑得住吗?”

常在军营中与士卒同食的吕玲绮自然不介意这些干粮,但她很清楚李澈别的不讲究,在吃东西的方面倒是颇为在意,这些干粮绝不可能符合李澈的胃口,这两日也只是稍稍用来垫了下肚子,并未如其他士卒一般狼吞虎咽吃饱。

李澈摆摆手,沙哑着嗓子道:“不碍事,五年前我吃的比这还差不少,不照样挺了过来?就当忆苦思甜了,只是苦了你随我奔波。”

吕玲绮佯作生气道:“你若要这般说,那本官乃朝廷钦封护羌校尉,奉旨勤王,与你何干?”

“好好好!”李澈哑然失笑:“吕校尉公忠体国、千里勤王,功在社稷啊,待入京之后,本相自会为吕校尉请功。”

玩笑过后,李澈笑容一敛,肃然道:“虽然大略看来雒阳并未遭遇兵祸,但还是不能大意。若袁绍真的围城,那便借骑兵机动性进行骚扰,干扰攻城,勿要强冲敌阵。”

吕玲绮肃然应道:“我自然省得。”

……

槛车入雒,这是大罪之臣才有的待遇,一般的罪臣都会就地咔嚓,只有罪大恶极之辈才会押入雒阳,由天子或三府亲审,昭告天下,如当年陈王祭天,被参谋反便是。

许攸作为乱国之臣,如今也享此“殊荣”,一身囚衣立于槛车上,烈烈夏日带来的酷暑让他面上汗如雨下,眼前更是一阵阵犯晕。

再看看不远处华盖安车的刘备,许攸舔舔嘴唇,大声道:“罪臣若死在这里,恐怕就不如大王之意了。”

正在车中与陈群对弈的刘备轻捻棋子,失笑道:“这逆贼倒也有趣。”

陈群摇摇头:“死到临头,不放开些又能如何?”

“不过他说的对,这时候他若死了,先帝被弑的公案便难以正式了结,千古难有定论,我等将来也无颜去地下面见先帝。”刘备轻轻放下棋子,下令道:“来人,与他一顶华盖,稍避烈阳。”

虽然仍然酷热,但华盖挡住了烈阳,总算让许攸略略能喘息一番,他呵呵道:“大王倒是仁慈,罪臣谢过大王。”

“许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待到了雒阳,或许你会后悔为何没有在这里死去。”

许攸轻笑道:“许某言出必践,既然要遂大王之意,自不会再寻短见,倒要看看雒阳的公卿大臣们,以及那位当今天子,要如何处置许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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