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在周登第的带领下,沿着门口大道行了一段,便转入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听见巷子尽头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
寻声而行,便走进一座植着花草树木,布置有当的院子里。再走到一间大堂前,只见里面整齐如一坐着几十个体面洁净的孩童,正摇头晃脑,咿咿呀呀的读着书。
周登第不在课堂,学童们依然专心致志的读着书,这等严肃的学风真是可以的。
课堂迎门墙壁上挂着一副孔夫子的画像,画中老夫子峨冠博带,双手微掬,儒雅谦虚中透着一股威严庄重的气度。画像下面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一本书,一把戒尺,左边是一把松木椅子。
这环境自然也不是青山书院所能比的。
贞娘很是满意,行到课堂外,却停下了步子,盯着一个正在认真读书的孩童,怔怔出神。
周登第回头笑道:“徐老板,且随我进书屋说话吧。”
贞娘回过神来,拉着李尘随他进到一处书房中。书房里明窗净几,经典盈架,窗外几株终年不枯的松柏树把素白的窗纸映染成了浅浅的淡绿色,把书房中映衬得一片幽谧和宁静。
按惯例,李尘先给周登第敬茶磕头,再带到课堂中给孔夫子的画像磕头。
拜完了师,母子俩又被带回了书房。
周登第惬意的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碗,笑眯眯的看着李尘,说道:“小尘,你学习的地方不必和其他学童一起,就单独一人在我的书房了,这里书多,你随手都可以参阅,不明白的随时问我,我随时给你解惑。”
贞娘大喜,忙催促道:“尘儿,还不多谢周先生格外照顾。”
“多谢周先生……”李尘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登第点点头,接着便询问李尘目前的学业状况,听他说已经开始在读四书五经了,便随便择了几个问题来考他。
李尘逐一略略说来。
周登第越听神色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怒哼了一声,作出一副悲愤无比的样子,跌足叫道:“糊涂!这陈晴川可真是糊涂啊,徐老板,你看看,他这教的都是什么歪理学说,明显是把孩子引到邪路上去了啊!”
见他这个样子,母子俩都愣住了。
只见周登第摇头叹气,继续说道:“唉,如此一块美玉,居然差点就被他陈晴川给毁了。还好,现在改换门庭还来得及,徐老板,你且放心,这孩子交到我手中,定会让他重归正道的。”
贞娘忙道:“那就麻烦谢周先生多费心思了。”
“无妨!无妨!”
李尘暗笑,心想:“先棒杀一番人家陈先生,再做好人似的充当拯救者的角色,在自己面前竖立威信,这把戏玩的也太低层次了吧。”
贞娘却满是庆幸的说道:“怎么样,儿子,娘执意让你转学可真是太及时了,再拖下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李尘瘪了瘪小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接着周登第便开始介绍松山私塾的一些作息时间,规章制度等。这松山私塾也是半日制,上午上课,下午不上课。每日早晨戊时开课,庚时下课,四个时辰。
“唉,以后可没得懒觉睡啰。”李尘默默哀叹。
“不过小尘除了上午半日学习时间,平素若有疑问,尽管随时来我这里请教的。”周登第说完了,又补充道。
贞娘又是称谢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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