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兰也看见了,流露出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都是我写的,”准确说是丁香姐的处罚,她看见字都头晕,周兰兰语气嗫嚅,很快又恢复雀跃的神态,“如果慧茹姐不嫌我吵闹,我就陪她聊天,给她讲故事,如果慧茹姐精神不好,需要安静,这些故事能给她打发时间。”
我也趁机完成丁香姐的新处罚,就快到期限了,再不交过去,丁香姐真会让我用九叠篆手抄。
目送周兰兰的背影蹦蹦跳跳离去,雨秋兰低声道:“我是女医,虽说地位比宫女高一些,也只是服侍娘娘,有些事情不好主动向娘娘提的。”
她连忙又说:“周兰兰的话我会向娘娘提起,其实这也是明妃娘娘的用意,通过我向云妃娘娘示威。”
“无妨。”苏服白摆摆手。
你说的如此笃定,我就不催了。
雨秋兰想了想,似乎有什么艰难的决定,走到门口左右张望,背影十分紧张,然后将门关上。
转过身时两只小手用力绞在一起,精致的瓜子脸十分纠结。
这是要干什么,没有钱拿喜儿抵债?
“宫里的怪事、怪病其实不少,但是都不会外传。各位娘娘、大太监都会对手底下的人动私刑,有些手段及其残忍。皇宫不是别的地方,闹得风风雨雨,万一陛下不高兴,许多人都要掉脑袋。”
“王慧茹的怪病传的人尽皆知,实际上是明妃娘娘故意所为,她还特意请御医之首的孙福为一名宫女治病,都是在来告诉别人,王慧茹的怪病并非受她的私刑导致。”
“还有就是……大约一年前,云妃娘娘和明妃娘娘共同办了一次赏花会,期间王慧茹打翻了云妃娘娘喜爱的一盘蜜饯。”
“现在有些许流言,说王慧茹的怪病是云妃娘娘所为。武威侯府底蕴深厚,有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不足为奇。”
她深吸口气,小脸上憋的发红,“我平常钻研医理,很少主动打探这类隐秘的消息。如果苏神医想询问怪病,可以试着找周兰兰,她被人调侃叫做‘说书先生’,喜欢讲故事,也喜欢四处打听。”
内心忐忑。
苏神医会不会认为她是个挑拨是非的小人。
皇宫是一片腐浊之地,污水、毒水肆意流淌,苏神医是一朵高贵圣洁的白莲花,如她这般躲藏在污水、毒水中瑟瑟发抖之人看到后会很羡慕、崇拜、向往,但也有人本身就是污水、毒水的一部分,他们容不下高贵与圣洁,会用尽一切手段攻击他,毁掉他。
她为苏神医担心。
“我……”
纤细的手指绞的发白。
苏服白敲敲茶几上装人参的锦盒,“帮我准备些参汤。”
雨秋兰如蒙大赦,露出会心的笑容,甜甜的道:“苏神医稍等,很快就好。”
苏神医神情淡定,没有丝毫惊讶,说明宫中的险恶他是知情的。
不是为御医,为的是病人。
她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些蝇营狗苟、污浊肮脏,苏神医并非不知、不懂,只是不愿也不屑于理会。
病人是谁,为何得病,又是谁治好了他,苏神医不关心背后种种,只要病人痊愈,他便高兴、喜悦。
……
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印证自己的猜想,皇宫不是个安静祥和的所在,花团锦簇底下埋藏着不知多少具尸体。
打翻了娘娘的蜜饯,对宫女而言绝对是件大事。
他问王慧茹时王慧茹为什么不提,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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