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的话很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太后吕雒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季布说道:“陈豨在代国叛乱时,高皇帝北征,率兵至三十多万,尚且受困平城,被围七日。那时樊哙为将,前驱临阵,尚不能努力解围。天下传唱:‘平城之中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如今歌声未绝,兵伤未愈,樊哙又鼓舌妄言,十万人可横扫匈奴,这岂不是当面欺吗?”

樊哙一听,当即反驳:“此时与那时不同了。那时我朝还贫弱,如今仓廪充足,兵勇几年不战,早已盼着好好打一场。况且,你也知道,‘哀兵必胜’的道理。匈奴如此挑衅我朝太后,军士们听了,只怕要生吞活剥了那蛮子。”

季布朗声答道:“若是私人小事,布当一怒之下,出手攻击。可这事关社稷安危,不容臣不冷静。国家外交,讲究的是智慧。时局对我有利,则态度强硬,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若时机不成熟,可变通方法,韬光养晦,忍一时之辱,图他日扬眉。这才是国家外交应该遵循的道理。”

“我认为中郎将季布该杀。“众人正在争论之时,一个声音盖住了所有人。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赵王张敖。

这下子在场的人都不出声了,赵王张敖刚灭了吴王刘濞威势还在,并且作为一方诸侯地位高贵不是一般人能与之辨的。只是大家不清楚今天是怎么了,全都在大殿喊打喊杀的。

季布作为追随刘邦的老臣,觉得自己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在大殿被人说该杀已经是是气恼以极,但看到是赵王张敖也只能压抑着怒火说道:“赵王请慎言。”

赵王张敖却毫不给季布面子,继续说道:“中郎将要本王慎言,你自己怎么就不慎言了,舞阳侯地位尊贵,为我大汉朝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勋,岂是你能喊打喊杀的,此你一该死。另外你做为中郎将掌管军事,没有特殊的理由凭什么对大汉国的外交政策指手画脚,而且还提出如此投降言论。此你二该死。我大汉国对外只能有一个声音,大汉国没有怕的时候。第三也就是你最该死的地方,你年老昏聩窃居高位。做为掌管军事的中郎将,不研究军事,却被【】对匈奴人的一次失败吓破了胆。你知道匈奴现在有多少人口,可以组成多少骑兵,如果发动对我大汉的战争能够坚持多久?你计算过我大汉现在可以派出多少军队迎击匈奴?你可对匈奴与大汉发生的战事进行过推演。其中胜负如何。这些都不知你还张口闭口韬光养晦,忍一时之辱。你居心何在。”

“匈奴与大汉之强弱你就完全清楚吗?”季布已经完全被气蒙了。联想到赵王张敖与樊哙是亲戚关系,认为赵王张敖是为了樊哙强出头。

“这些事情我当然清楚,具体数据不便在此讲,但是我赵国早就在草原建立起了情报网络,随时监控着匈奴人的一举一动。我曾经两次在马邑打退匈奴人的进攻,匈奴人连马邑都攻不破,还妄想进攻了大汉。韬光养晦不是不可以提,为什么在韬光养晦的时候你要主张杀进行反击的将领。你韬光养晦的目的是什么?军队的职责就是为了保卫国家,随时准备应对来犯之敌,你一个军人提韬光养晦是不是骨头软了。如此无能无骨气之人还不如去死。”赵王张敖对着季布怒斥。

季布听了赵王张敖的话气的差点吐血,在朝堂之遇到外敌入侵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是很正常的事,赵王张敖非要拿季布军人身份说事,这令季布很难堪,可说话的又是赵王张敖,赵王张敖是真的在马邑打退了匈奴人进攻。赵国的士卒在平定刘濞叛乱的过程中表现的十分凶悍,现在谁也不清楚,赵国的军队是否能够与匈奴人一战。

“大家不要急躁,有事慢慢商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后只好出面打圆场,樊哙不能杀这季布也不能杀。

张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道:“太后,大国外交实际是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大国之间发动倾国之战是需要很谨慎的,所以时常会进行语言的试探,或者进行小规模的蚕食。我大汉一定要表现出随时有决死一战的勇气,才不会在势头被匈奴人压制,让匈奴人占了便宜。在形势不利时妥协是可能的,但要全力准备,随时要把吃的亏找回来。所以我请求带兵驻守匈奴与大汉边境,并着手准备在恰当时机驱逐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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