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从双井村到县城里进药,是特别不方便的,首先要骑加重自行车走七里地的山路。

不过,下山的时候还是很爽的,因为是陡峭的山路,只要自行车的车闸够灵,一切就都不是问题,车子只会越来越快,只会不小心冲到沟里,力气是一定不需要费的。

走过七里地的山路之后,就是沙石压道的马路了,到县城剩下的三十里路,都是比较缓的下坡,只要稍微的蹬着点自行车,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县城之后,母亲会直接到县药材公司进药,因为县药材公司里,药的质量能够保证,就是要比非法渠道的药要贵很多。

就因为这个原因,母亲进回去的药,即使是一块钱的药只挣五分钱,有的时候,都会比从非法渠道进来销售的药要贵。

说实在话,大部分私人药材贩子手里的药,不一定都是假药,只不过在税收和人力成本上来说,要比国营药材公司的药要低很多,而且基本上是无证经营的。

母亲的思想就是这样,即使是同样的药,药材公司里的药,即使要比外面贵一半,只因为药材公司有发票这一点,母亲就不会省那种钱。而这种坚持的后果就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没有利润也不算是大事,关键是很少有村民落这个好,村民不会管你的药有没有发票,也不会管你究竟是不是几乎在义务劳动,他们只在乎价格是不是比别人高。

只要高上几分钱,你就是个无良的庸医,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母亲几乎都没有收过药物之外的任何诊疗费。

其实村民的有些不可理喻,确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每个人的钱都不好挣。

这样的委屈是没有地方可是述说的,母亲只能一个人承受,在那些年里,常常都会听说一些假药事件,不过吃坏人的倒是很少见,因为假药并不一定是毒药,毒药也是有一定成本的,大部分的假药都是廉价的淀粉制成。

这样的假药只会耽误病情,在母亲做乡村医生的四十多年里,没有发生一起因为药物原因的事故,可能是母亲进来的药是保正质量的,因此母亲用药的量,把握的都是在基本的范围之内,就因为此,我常常会听到村民说母亲胆子小,不敢下猛药,对此母亲总是一笑而过。

在县城进上药之后,母亲好像一次都没有在饭店里边吃过哪怕是一碗面,而回家的路,就不是下山时那么的轻松了,即使是城里回乡上的路,也是有一半的路,需要很费力的蹬车子,而回家的自行车上,已经是负重几十斤了。

剩下的大概一半路,也就是七里路吧,母亲需要推着车子步行,全程只有大概十里路,可以比较轻松的骑行,这是从县城到乡里的马路。

到了乡里的时候,有时候母亲会到上级卫生院,也就是乡卫生院,交一些表格什么的,出来的时候,一般会再背一个大概十几斤重的冰块箱,那个年代基本上农村是没有冰箱的,这个冰块箱是用来放一些低温下保存的疫苗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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