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做也是白瞎,毕竟人家可以完全怀疑我已经进过屋了,大不了就是出来再锁门。

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懒得再去解释什么,或者说是根本不怕被怀疑。

清者自清,便是我的态度。

打开门,屋子里一股潮味扑鼻而来,四爷已经住院大半个月,屋子里也空了大半个月。

“你那天说,你四爷的钱在柜子底下?”婶子走到四爷住的里屋,就在那个黄色衣柜里停住了。

“你找吧,婶子,我在一旁看着。”我就一旁安静地站着,丝毫没有想参与进这个翻箱倒柜的过程中去。

“我不找,还是你找吧。”婶子是个聪明人,什么事都不想沾手,但同时也不想让别人单独沾手。

基于婶子是长辈,她不趴下去找柜子底,那自然而然地就是我这小辈趴地上了。

婶子还特意从别处给我找来一个塑料袋,我就把这塑料袋垫在膝盖下,然后附下身子跪在地上,把手伸进柜子底下去摸索。

由于柜子离地面之间的距离很狭窄,只能伸进一只胳膊去盲抓。

其实这个柜子也不算大,我胳膊来回探查不到两个回合便摸到一个比较沉的塑料袋,仔细一摸里面是个铁盒子。

我缓慢地将这个铁盒子连同塑料袋掏了出来。

“找着了?”婶子连忙问道。

“嗯,应该是。”我小心地将这个包装袋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废旧的血压表盒子。

我跟婶子弄了好半天才将这只盒子打开。

果不其然,里面是我四爷的钱,他这一辈子攒下的钱。

盒子里面是两沓钱,都是用那种最普通的橡皮筋儿捆着。

婶子说一人数一沓,然后我俩就是数这里一共是几个数。

我这边数万是一万一,婶子那边第一遍数是七千。我们两个人又交换过来,我数婶子刚才数过的那一沓,没错是七千。而婶子数我数过的那一沓,一万一也没有错。

四爷辛苦劳累了一辈子,就攒了这一万千块钱。

虽然在我们当代人看来,一万并不多,甚至是一线城市里打工仔一个月的工资。可尽管这一万千元在别人眼里很少,但却是四爷用了一辈子才赚来的。

数好了以后,我建议让婶子拿着这笔钱,可婶子不肯,说既然数明白了那就放我着,毕竟明天去医院接四爷出院的事儿是由我哥跟我去办。

我并没有托辞,而是将这笔钱原封不动地再装回那个铁盒子里去,最后又将这个铁盒子装回那只塑料袋中去。

从四爷屋里出来,我重新锁上门,省的再有别人进进出出。我老父亲眼睛不好,就算有外人来了这大院里偷偷溜进四爷的屋里,翻个箱倒个柜啥的,老父亲根本无从察觉。哪怕是家里的狗叫唤,父亲的眼神也是赶不上趟儿。

所以,当父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早早地就把大门锁上。好几次我回家晚了,都被父亲锁在了门外。

这钱我把他放在了我们屋里,并没有再刻意地去藏在什么地方,明天就把这钱用了,也没什么再值得藏的。

婶子跟我小侄子走后,我继续在这天井大院里跟着老父亲发呆,要是突然想到一个话题就开始聊,要实在没话题就一直这样坐着。

坐着坐着,时间不早了,我就把饭给做了,吃过晚饭后,就是我们爷俩躺在炕上聊天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躺在自家炕上,心情无比的放松,一切烦心事儿都没有了。并且这炕头由于烧过火做过饭,还是热乎的,我刚躺没多久,身上的汗早就湿淋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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