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我连忙赶往医院,果然到时赵主任已经下班了,于是我又按下了重症监护室的门铃。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护士半敞着门,探出脑袋问道。

“你好,我是二床的家属,赵主任跟我打过电话,让我来签几个表单。应该是在你们护士站里吧。”我将来意表明。

“好的,你进来吧。”护士把门敞开,我就这样进去了。跟第一次来认人的时候一样,都不用换上防尘服。

护士将我带到里面,我穿过病人休息区,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不大一样了。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住满了病号,现在却是空出了几张床位。

“呐,这是二床的签字表单,您都给签了吧。”护士随手从桌子上拿起几张表格,我一看还不少。仔细看了下,四爷做的检查还不少,什么CT、MR、彩超、抽血、验尿、排泄物检查等都来了个遍,甚至还有二次检查的项目。

里面还有几张费用确认单,我一看都傻眼了,费用已经三万了。

估计问护士怎么花了这么多钱,护士也不会跟你说的透透的,索性直接没有开口,尽管签完字就将表单给了护士。

“那个......护士,我现在可以去二床看一下我四爷吗?平常探视时间在上班,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进来,就通融一下吧。”我几乎是在请求着护士。

护士寻思了三五秒钟后说了句好吧,但是护士告诉我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让我最多呆两三分钟,违反医院规定护士也是吃不起。

我向护士做好不会呆太久的保证后就一个人去了二床。

四爷正在熟睡,脸上仍旧戴着氧气面罩,手臂上还是插着输液针,胸部贴着心率监测的卡片。我看着机器上的数字心率还算平稳。

静静望着四爷熟睡的样子不禁又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天井大院里住着我们三户,大爷、四爷、我老父亲还有我们两姐弟。

虽然是三户,但是整个天井是连着的。一排北屋,有东墙南墙就是没有西墙。在农村务农的父亲他们,每每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他们哥儿仨就将带着叶子的玉米秸秆晒干后捆成一大绺儿,在西边刨一道沟,将玉米秸秆立在土沟里,再插上很多树枝固定,拉上绳子当西墙。

虽然分了家各过各的,但是在一个天井里生活的他们,有时候还是会齐心协力。

有一次浇麦田,老父亲实在力不从心,是四爷跟老父亲一起完成了浇地作业。但是打我记事起,四爷跟我老父亲的矛盾又是层出不穷的,也是莫名其妙的。

四爷跟别人说话,总是和和气气,唯独跟我的老父亲总是言辞喝厉,总是带着一股凶腔。尽管是在一起干活,嘴上说话还是会骂骂咧咧,跟老父亲呛。

而对于四爷的暴脾气,反而我父亲是一直容忍着,小时候我就非常讨厌四爷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我父亲。甚至对四爷生了恨意。

听我父亲说,母亲生下我后,经常犯病,总是砸家里的东西。砸完屋里面的,再砸院子里的。一次母亲把院子里的水缸砸出了一道裂纹,四爷看见了二货没说就将我母亲按倒在地,痛打了一顿。

而母亲挨打,据说是常有的事情。

我父亲可怜这个被拐卖的妇女,觉得是我们老刘家对不住她,无论母亲怎么发疯,父亲也没有说是打过母亲,最多就是捆起来阻止她继续砸东西。母亲在这种环境下,不堪重负,那一年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我才一岁。

小时候听了太多关于母亲受欺负的事情,虽然我对母亲几乎没保留什么印象,但是听了家里的故事我也为母亲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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