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清灵子当晚便写了封信,告知师父慧妙大师,自己将会带着孙文兴返回少林寺,可让已在路上的弟子返回少林寺。第二日清晨清灵子与二人告了别,这便走了。于仁举心下一时间颇不是滋味,这样的情绪直至中午,林秋晨带回了些酒,才算是释怀开来。如此于仁举一边养伤,一边又被林秋晨伺候着,身体虽是在恢复,然内心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当日若非黑衣人相救,自己三人便已死在丁家铭手中,又想到丁家铭虽是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江湖腥味,每想到此处,于仁举内心便是愤怒不已。又想到对方确实是小孩,难不成自己当真要将其杀了?可是当日自己明明已将其抓了两次,临到头,终究不忍,还是将其放了,即便将其抓了三次,难道自己就能狠下心将其杀了不成?再者说来,对方家眷之中高手众多,仅凭自己,却又难以成事。若是将林秋晨拉下水,也只能是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可是小恶霸就在此处,不做些什么心中之气着实难以平复。一时间,想到此处,直叫自己难以入眠。林秋晨见其心情不佳,以为是清灵子走了之缘故。为了让其开怀,她便买了许多酒放在家中,任其饮用。只是到头来才发现,家中美酒皆是被自己喝了大半。
过了几日,于仁举直感周身伤势已然无虞,即便如此,心下里仍旧感到憋屈。无为其他,只因丁家铭乃是一小孩,自己当真下不去手。他心中长叹一声,与林秋晨打了声招呼,便出门而去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却是又来到了当日的酒馆。
掌柜的见了他,却是惊讶不已,连忙上前将其带入二楼房间里面,关了门,低声问道:“你为何还在这里?那小魔王这几日带着几个手下到处寻找你们,欲对你们不利!”
于仁举听得此话,一时间有些莫名恼怒,但随即看着掌柜的笑了笑,说道:“这小魔王不是没有找到么?我此刻是来饮酒的,掌柜的先上些好酒,咱们再谈不迟!”话音刚落,却见掌柜的面有痛苦之色,当下心中有些奇怪,便问道:“掌柜的面色为何这般难看?”
掌柜的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随即还是缓缓说道:“客观可还记得苏诚?”
于仁举点了点头说道:“记得,他母亲的病可好了?”
掌柜的又是长叹一声说道:“他家老娘没啦!”
听得此话于仁举一惊,立时说道:“当日不是请了大夫吗?难不成那大夫医术平庸?”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因其老母亲实在是下不了床,是以苏诚百般恳求,那大夫倒也被其孝心感动,这便答应出诊,为其老母亲看病。可是正在大夫瞧病之时,这小魔王带着手下便直接冲进了苏诚家里。他手下二话不说,将苏诚以及其表哥陈工按压在地。小魔王说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要回赌债,说完也不管苏诚老母亲如何求情,小魔王只是无动于衷,当即命人砍了苏诚的右手。苏诚老母亲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昏死过去。那小魔王也不嫌血腥,当即带着断手便走了。那大夫虽是害怕,却也算良心,连忙为苏诚止血,又为其老母亲治病,可是谁成想苏诚老母亲本就卧病在床多日,又亲眼看着儿子被砍手,一时间受不了,这便去了。”
于仁举拍桌而起,怒喝道:“混账!”他看了看掌柜的,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掌柜的坐下身说道:“客观可是在说当日我们均是在酒馆里面,为何我会知道此事?当日断手便留在此间,我不忍心,便将断手包好,待小魔王走了之后,我便想着将断手给苏诚送过去。可是,却看到了小魔王命人当街将苏诚打死,见其已经没了呼吸,这帮人便走了。不多时只见其表哥陈工找了过来,再看见苏诚尸体时,嚎啕大哭。见到此处,我便上前将断手之事,告知了陈工,询问之下,陈工也将当日苏诚家中发生之事含泪说了出来。原来苏诚见老母亲生死,伤心欲绝,昏死过去了。待醒来时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拿着家中的菜刀便冲了出去,待陈工找到他时,便已经气绝身亡。”
“可恶!”于仁举听到此处,有些气急。当下问道:“官府不管此事么?”
掌柜的说道:“虽说是出了人命,可是哪个人家敢说半句小魔王的坏话?再者说了,丁家一向与官府交好,这贪官巴不得小魔王多捅些娄子,那样的话,丁家自会给这个贪官不少好处,这当官的又如何会断了自家财路呢?”
“混账!”于仁举听得此话,当真是气急败坏了,他气自己当日为何狠不下心,不将那小恶人杀了?
掌柜的见其悔恨不已,当下说道:“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于仁举此时虽是恼怒不已,可随即脑袋瓜一转,嘴角微微一笑。掌柜的见其面色微笑,当下不明所以。于仁举看出其疑惑之色,当下也不解释,只是催道:“快些拿酒来,待我吃饱了酒,我这便走!”
掌柜的听得此话微微摇了摇头,这便为其拿酒去了。
……
“回来了?”在院中练功的林秋晨看着于仁举晃晃悠悠向房间走去,开口打招呼道。
于仁举此时似醉未醉,微醺如醉,听得声音,便向林秋晨看去。他说道:“林姑娘,今晚我要办一件事,思前想后,非得要你的帮助才行,不知林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林秋晨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乐意的!”
“如此,便多谢林姑娘了,我这便去休息片刻,今晚子时行动!”说完于仁举便回房休息去了。
……
“走水啦!祠堂走水啦!”
“快来救火啊!”
“来人啦,快去打水救火!”
……
一时间丁府有些慌乱,除了下人们的惊慌失措,还有主人家的恼怒,那祠堂里的滚滚浓烟更是将整个夜空下的丁府都搅乱了。慌乱之中,众人想的没有那么多,只能是取水救火。
夜空之中,两道黑影裹着一大包裹,从丁府飞速而去,顷刻间已然消失在黑夜之中,只剩下祠堂外如热锅蚂蚁的众人们。
这二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于仁举与林秋晨,酒馆之中,于仁举便想到这声东击西之法。只是他怕自己一个人难以成事,便相邀林秋晨帮忙。考虑丁家在厦门势力极强,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须,便是连于仁举也没想到此举竟会这般顺利。
日上头顶,于仁举与林秋晨二人在海边山岩之上喝着小酒,山岩临海而立,其高十丈有余。二人旁边丁家铭已被草绳五花大绑,卧倒在地,其距涯边也就一丈来远,丁家铭此时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现,显是害怕不已,不过林于二人却是视而不见。只因这一路而来,于仁举已将苏诚之事说与了林秋晨知道,是以此刻林秋晨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奈何丁家铭终究是一个小孩,这才强忍怒气,背对丁家铭与于仁举一起喝着闷酒。
“你是要将他大卸八块,仍到海里喂鲨鱼吗?”林秋晨大声问道。
于仁举偷偷的看了丁家铭一眼,只见其听闻自己二人商量要如何处置他,一脸认真模样听着,待听到要将其丢到海里喂鲨鱼时,这小家伙倒是一点不害怕。见此于仁举便很是认真说道:“不是,这家伙身板太小,鲨鱼吃不饱,不过听闻这里有巡海夜叉,最是喜欢吃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孩。刚好这小屁孩可以与那巡海夜叉换一个大点的珍珠。”
“是吗?那最好换一个大一点的珍珠,也算不枉我们大费周章将其带来一场。”林秋晨依旧大声说道。
“也好,待晚上我便与那夜叉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换一个好一点珍珠。”于仁举说完,见那丁家铭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便已知道自己这些骗人的把戏吓唬不了他。他当即对着丁家铭说道:“算了,不和你说笑了,你呢!也不用在我们面前装胆小,哭鼻子,把对你家人那套收起来。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会这般爱哭鼻子,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假装。不过不要紧,我们此刻却是不在乎,你是笑也好,哭也罢,待会发生的事,定然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丁家铭听得此话,眉头微皱,随之却是闭上了双目,再也不看二人。此时于仁举看到远处一个小黑影,快速向自己这边移动着,见其轻功身法,直叫二人惊叹不已。不多时,只见一个三十七八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人看着丁家铭被捆绑在地,又看着喝酒的二人,低声喝道:“放了他!”
于仁举轻笑一声,说道:“你便是丁胜杰?”
那人说道:“你们又是谁,竟敢烧毁我丁家祠堂,又将家铭带到此地,还留书告知我要单独前来,却不知我丁家有什么事得罪了二位?”
于仁举嘴角微微一翘,不置可否道:“想不到这个混账儿子的老爹却还是一个守信之人?不过现在倒是要问阁下一句话了,这混小子最近几日做的荒唐事,你可知情?”
丁胜杰微一思忖道:“略有耳闻!”
“算你还算老实,能认这个账,既然认了,那这个账总该是要还的!怎么个还法,还请丁帮主自己想清楚才好!”说完于仁举林秋晨二人慢慢起身,只见林秋晨还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林秋晨拉了拉绳子,看着那个平躺闭眼不动的丁家铭,说道:“喂,你老爹来了,你不打声招呼,叫两声救命?”
丁家铭只是睁开双目,侧头看了丁胜杰一眼,又继续闭眼而眠。好似他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丁胜杰见此也不在意,他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阁下划下道来!”
于仁举与林秋晨对视一眼,于仁举当即冷哼一声,眼中竟是愤怒之色,他嗤笑一声道:“好说!这小子害了两条人命!你是江湖中人,这笔账该如何算清楚,想必你心中自有定数。”
“丁某人此时也有些不太清楚了,倒要请教阁下几个问题了!”丁胜杰说道。
“请说!”
丁胜杰问道:“那二人与你二人是何关系?”
于仁举讥笑一声,当即又坐倒在地,说道:“不过萍水相逢!”
丁胜杰又说道:“既是萍水相逢,丁某人却是不得不佩服二位侠义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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