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安能耗费大王的私财?”听到这穆绍立时愣住了,他对今天的计划也只是一知半解,没想到最后给出的是这样的对策,忍不住心里犯着嘀咕。哭穷归哭穷,可他们这些人更多都是在于表面上的争执,私底下还是享受着山珍海味,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对方如此的提议,显得实在过于夸张和大方,让他难以接受。

“我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言!如尔等所说,我既是献文皇帝的子孙,是嫡传宗室里面辈分最长者,理性承担下这个困难!我就不相信,他元怿敢于再继续折腾下去,直闹得我大魏人心离散、再无回旋!”元雍一脸的沉毅和坚定,斜着头颅仰望着天际,仿佛是一尊雕塑似得神圣无比。他早已彻底下了决心,要把多年囤积的丰厚家财,用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拿下朝中的人心。

“贤王,高阳王真不愧是第一贤王!”不知是谁第一个称赞,转瞬之间就引来如潮的附和恭维声,比刚才哭吊先王还要激烈万分。官员们到底还是和穆绍不一样,大部分人都只是平凡普通的中下层官吏,在这个涉及他们切身利益的时刻,没有人会舍得放弃这些无偿给予。在得到元雍的再次确认后,人群开始山呼海啸,歌功颂德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元雍飘飘然如在云端。

好景不长。片刻之后,北面的百姓人群忽然被驱散,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让出道来。手执兵刃的天子亲军羽林卫士们,全程严肃得冲入大道,把无关者都远远得赶走。这次是由元廿九亲自领队,带着阳祯全幢的人马迅速到场,负责弹压神圣太庙前的骚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官员们开始紧张躲避,因为他们发现来者并不因自己的身份而退让,反而是见谁抓谁控制局势,毫不顾忌官品贵贱。

“我等刚从宫里来,奉太后和清河王的直接指派,前来捉拿惊扰太庙的闹事之徒!尔等身为朝廷官吏,竟然做出这般无礼僭越的事情来,真把大魏的纲纪当做儿戏吗?清河王说了,所有人都不得放过,全部押送到宫阙门下听审!”甫到现场,元廿九就张牙舞爪得拔出刀来,恶狠狠得注视着在场人等道。只是他这段简短的话中,似乎有意无意在强调着什么。

“休得无礼!这些都是朝廷的肱骨大臣,只是有苦无处诉,特意来拜谒太庙罢了。如果说致哀先帝也是罪过的话,那天下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尔等速速离去,我自会安抚住诸位大臣们。”元雍难得彰显出自己的霸气,按着手中的剑柄,朝着来者不耐烦得挥一挥手示意。而他手下的侍从们也很是乖觉,毫不示弱得顶着来者迎了上去,把公卿们保护在后面。

“就是!我们思念诸位先帝想来拜谒,难道还非得征求同意清河王的批示吗?他纵然管天管地,也不能阻止我们这些忠臣,这般正当的举动吧?”穆绍躲在侍卫们后面,指着来者逐一点过去,虽然是作出气恼的模样,可早先的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这是军令,太傅清河王亲自下达的!有什么疑意的话,尽可以再做申辩!可是你们现在,必须随我去宫门处受审!”一反常态的元廿九,竟然把元雍和穆绍都不放在眼里了,满脸杀气得坚持道。

“诸位大臣,请恕无礼!太后和清河王,对你们的表现十分震怒,是催促着我们来抓人的。凡是在场的,都必须全部赶到宫门处,一个也不能少!”站在其旁的阳祯,也是带着笃定的神情,语气客气很多但内容毫不退让。边说着他边示意手下,后者开始分散到人群的两侧,准备像赶鸭子一样,驱赶这满朝的勋贵公卿们出发。

“我等无罪,岂能如此?喂,阳队正,你难道不识得我了吗?”元雍也万万没想到,商议好的计划竟然会遇上插曲,让他自己也陷入困境里。想来想去他焦急得打量着对方,试图让后者能看在曾给犒赏的份上,给自己留个体面。他无法明说抓人漏下自己,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

“高阳王,我等遵行军令,讲的没有私情!包括你手下的这群侍从,也一个都不能少!”阳祯摇了摇头,断然拒绝了对方这个宗室重臣,虽然他自己心里也不愿意这么做。其实他心底里也很明白,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军令不可违,任何事都是官长们的一句话而已。可身为底层军官,他就是个指哪打哪的工具,还没有到能够独立做出决断的地位,哪里有什么自主可言。

“你,你!”元雍怒不可遏,几乎要惊得背过气去。

“得罪了!”随着阳祯一招手,手下的亲信队正卫仪带队涌上,百余人直接包围了高阳王的车队。元雍连带着那群仆役侍从,无一能够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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