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来吧。”雪落轻轻叹了口气后,道:“毕竟他心里怎么想的,还有背后的那些龌蹉勾当现在都只是我们的一个推断而已,没有证据,说太多只会让他们警觉……但是,他今天追杀你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看见的,这点逃脱不掉。”

“那万一他一口咬定是因为我扎伤了他,他才要追杀我的,你又该怎么办呢?”

雪落看了看高秦那期待的小眼神,笑了笑道:“他扎伤自己的时候,有旁人看见吗?”

高秦摇了摇头:“没有。”

“那也就是说,你们各执一词的话,就没人可以说得清楚了?”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反正是一笔糊涂账,雪落怎么会让自家官人吃亏呢?”

高秦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满眼幸福的道:“娘子真英明!”

雪落看着高秦衣襟上那道大大的口子,起身道:“官人的衣衫坏了,还是脱下来吧,先让齐婶补一补,改天李叔进城的时候,我再让他买一套新的回来。”

高秦一边按照雪落的意思解开腰间的衣带,一边笑着道:“不用,补一补还能穿,干嘛要买新的呢!”

雪落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这衣衫的布料还是齐婶专门挑选过的,十分结实,还是被扯烂了,官人刚才受惊了吧?”

“没有,这是……”

高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雪凝儿重重的两声咳嗽给打断了:“我去问问齐婶,看家里还有没有合身的衣裳!”

说完,雪凝儿便风风火火的拉开房门,跑了出去,高秦也只能无语的摇了摇头,懒得说她什么了。

三人在房中一直待到了下午申时初,直到李叔已经在议事堂安排好了,雪落才带着高秦和雪凝儿出了雪家大院,往那边过去了。

家法虽然属于私刑,但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惩罚制度在古代的确起着维系社会底层稳定的重要作用,并且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官府管辖,就连高秦生活的那个时代,在某些偏远的山区,或者是宗族情分浓烈的地方,都还保留着这种惩奖习俗。

云芝岛上一向以来都是雪家说了算,所以这家法,自然得有雪家来执行,而此刻议事堂中坐着的,除了大王椅上的雪落之外,还有雪家的几位长辈和岛上几个大氏族的族老,高秦听雪凝儿说,如果这次不是杨二郎犯事的话,应该也是有杨家席位的。

看热闹的人把议事堂门外堵了个严严实实,就跟电视剧里看包公升堂一样,当然,这里没有出谋划策的公孙策,只有一个把玩着匕首的黑皮小萝莉雪凝儿,也没有手持威武棍的王朝马汉,只有一个挎着大刀就能震慑住全场的李叔。

而高秦作为当事人,没有坐席,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这件事情和他没关,这里也没有他的席位,因为他只是一个赘婿,在雪家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一般情况下,议事堂他都没资格进来。

在惩罚之前,当然会把事情弄清楚,一切都如高秦所预测的那样,全是狗屁倒灶的互相扯皮,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服谁,因为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就只有高秦和杨二郎两个心里清楚。

于是乎,就这样浪费了足有半个时辰之后,雪落见机会差不多了,才来了一个不重也不轻的处罚:关于杨二郎手臂上的伤具体是怎么来了不做追究,但他公然追杀姑爷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严惩,鞭笞八十,由李叔来执行,不过考虑杨二郎脑子不好使,所以给减了二十下。

杨家虽然不服气,可也无话可说,毕竟大伙走出寨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二郎在追杀高秦,这一点根本没得洗,而之前的事情又是一笔糊涂账,因此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求着李叔下手轻一点了。

不过,杨家的最后这一点请求也被雪落临走前的一句话给彻底报销掉了。

“别手下留情,让他长点记性!”

雪落说完这句话之后,特意向三叔公问候了一声,随即就带着高秦和雪凝儿回到雪家大院去了,而剩下的岛民几乎都在那围观杨二郎受刑。

听着响彻整个山寨的惨叫声,高秦一点也不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正所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如果没有提前知道杨二郎的底细,那今天手臂被扎个窟窿还无处伸冤的可就是自己了,对付这种心思歹毒的恶人,心慈手软绝对就是在葬送自己。

不过,自家娘子今天还真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呢!当然,分寸也把握得挺好,没有打草惊蛇,让杨家多想。

但就算如此,高秦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踏实,即便现在雪落已经知道了杨二郎的底细,可如果对方发难,对于如今的雪家而言,仍旧会有不小的冲击。

不行,火药的事情要提快进程了,等卖盐赚了钱再去买硝石和硫磺,再慢悠悠的试验,那得到什么时候去,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火药,早一天弄出来,高秦心中的底气就更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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