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滞悬于周天,似有气象。林凡看着远处,御兽演化亥时天堑已化腐朽,伸手出去将可夺舍。

林凡不由皱了皱眉头,伸手回来,心中问到:“怎么跟夺魂煞那般相像,这也是虚实之法!?”眼前却是一派诡异颜色,那天堑上似有血渍般……

他收起剑来,看那白龙,胸中自有怒意。

便也自责忍耐,低下头,缓缓走下楼去。在书斋中静坐,遥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躁动,有无名之火。

思忖着几日来往,浮躁置气,哪有心思?那林凡是开朗之人,我却不是,我终究是白马府的世子,逃脱不掉。也没有人肯信,他不由手抖起来,却又感到浑身无力。

“林中飞鸟,心若凡尘……我究竟是谁!?”便托着额头轻声喃到,好似那一切闪过脑海,几欲脱口而出,稍纵即逝不见踪影。循着那前路往复,又是漫无目的,昏暗暗的一片。

不知为所思,只是互相矛盾。

犹为对错亦不可知,余有迷茫犹豫,心中苦闷越发郁结难解。

天与龙语:自寻死路,叹叹。

翌日。

早课去了,各回山门,子弟留在太觉殿前道场。有盘坐,有读书,有洽琴茶花前,诵经感应。

南边角落,玉天君与宇航同一并弟子讲起那日事情,又说是后山来了一怪物,有人帚敝时见过,装如蚕蛹,通体雪白,且蛹中有人。

皆惊。

玉天君摇头嗤笑道:“蛹中有人?那是什么蛹啊,得有多大,莫不是做梦吧!”说着看了宇航一眼。

心领神会,蹲在一旁的宇航也跟着说:“是啊,蛹中人是不可能的,说不好应该是巨蛾吧!”

有人跟着问:“诶……宇航师兄,你自幼游历海外,也听闻过!?”

陈宇航嘬着牙,低头想了想,对众人说:“嗯……天蛾是有的……对翅有两丈,翅面卷纹璃,有毒。面似人脸舌可卷,有巨力……不过不在海上,只是某些岛屿火山一带活动,性情歹毒。在后山,怕是冻死。”

“那说不定是驯服了一只,下个月是彩荷师姐生日,太师叔送她的……荷花伴蝶……不错不错!”

玉天君鄙笑,拌了那人一嘴:“蛾子……不是蝴蝶!!”

也都笑到。

那人继续说:“也是……人非蛹生,蛾子就蛾子吧……”

“呵呵,罗绮云善草木……云师兄知不知道!?”旁人推他肩膀。

“哦……”陈宇航将嘴噘成圈,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什么采荷师姐……又太师叔。敢情不送给采荷就一定是绮云的,其心可疑,其心可疑!?”

说罢,直摇头。

云中月张望着,说道:“这有什么可疑的,佰成师叔善花坊丝竹,蛾子也能扑粉嘛……绮云师妹照料花圃……很累的!”

玉天君抬了抬头:“哦……你又怎么知道的?”

说完向一众抬了抬眉,便各自看着,待云中月如何解释。

云中月乃太阴山峰主牛勋弟子,只修剑道生性冷漠,断不知草木何味。被玉天君问到,张口解释,却不知言语,一时佶屈。

众人见了也便哄笑起来。

又有人叹说:“他们内门弟子,有家中长辈照料,论修为法宝自然高于我们,且不说功法造诣,悉心指点,叹叹!!若真是太师叔驯来送给彩荷,也可信。”

玉天君听了,回他:“那没办法,从来如此,尤其是我们。你们不知道吗,自二十年前,岳王府破了各宗门里,就有咱们昆仑。所以啊……必然是全力培养子弟,要把门脸撑起来。”

“就拿大师兄来说吧……你去翻翻旧档,此前有四十岁不到就成了峰主的例子吗?更不要说你们嵊劳山佰成师叔了,那没办法……是掌门同辈,而且修为摆在那里。所以啊……近水楼台,你乐意不乐意,都是如此。”

五丰山的白乾也是这般想法,问玉天君:“那咱们怎么办,我没想过有一天当上峰主,可是……心里也老觉得……”

陈宇航:“不公平。”

白乾点了点头。

玉天君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子,拿在手里扔了扔。

“你呀……白操那个心!!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哪朝哪代……昆仑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且问你,什么道理!?”

白乾摇了摇头。

“那你……没想明白那不是都白给吗!?算了,这些都不说了。”

玉天君继续说:“借墨家的话说,在器量中万物恒定,你自然比不过那些生在上面的。可是……上面的是他吗,还是他就是呢?都不是啊……”

“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错的,要么坏事要么坏人,我料定昆仑这样玩不下去。”

“但是咱们得想想,你自个呢!?看看现在耀武扬威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啊?!一定是在某个方面做对了嘛,虽然吃相难看了点,你甚至可以说……那样做才是对的——不重要,关键是你该怎么做。这是白话哦。”

玉天君看着大家。

“所以啊,你恰恰要跟这器量学,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鲲鹏万里,并非自由,而是风推上去的……就拿大业教说吧,二十年前谁听过吗。但是如今他非要逆天而行,不适气运,等于是自断修为。危矣!!”

“别看现在还热闹,我料他两年内,必覆!!”

白乾挠了挠头,抬着手比划:“做对了?做错了?难道不应该……”

玉天君:“那没办法……你要抓住机会,又要等自己想明白,要么你修为摆在那里随即看得透彻,要么你步履薄冰,颤颤巍巍往前走……器量随人呼?也随,但算在你头上的,有多少!?切忌盲目,如此这般,封功封侯有何难?”

“况且,能改天换命的圣人……嗯……还真不好说,他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但是呢——做人,贪心最重要!说了你们又不信。”玉天君说到这,自己也摇了摇头。

这边为着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云中月:“器量!?那我若……”

玉天君摇头晃脑继续说道:“你既然想明白了,求仁得仁啊!!只要你说的不惨半句假,不是很好吗。”

云中月点了点头,阖手到。

陈宇航臊眉耷眼地看着他,也听他讲了,嘟囔了一句:“道理我懂,墨家有恒心,道家有道心,可咱们今天玩什么呀?”

太觉殿后,琳琅阁。

林凡站在云阙上,因仅被白龙与陆武双言语所激,便遭致气滞丹府郁结,心中自然苦闷。在云架上拿着玉蝶踱着步子,左右终于找到刊本,将《御兽决》还了去。于是便从云阙上下来,面上急火,直往外走。

太觉雄伟,殿前道场自是硕大,百余名各宗弟子各自修为。想到丹阳宗里规矩繁复,眼见此景,如此散漫,未免僭越,心中悬而不快。

又不便发言,沿着石门下去。南墙边上,五丰山弟子多在此,便迎接上去。一旁银铃直响,一名着鸡冠衣的女孩子摇着手环就挤了过去,五彩斑斓模样俏皮,手里拿着九节环甚是嬉闹,便也嘀咕。

林凡心问,鸡冠服同麻蓑,置办并不简单,却又不知祭办谁人。

正期,却听那边喊了起来。

“怎么不得了!?”

“有什么得的?人家的又不是你的。再说了,你们黄道宗说的龙期,不就是有迹氏家奴吗,现在有迹氏居南海,怎么不见你们迎回来啊!?”

林凡过去,在圈外看见,正是玉天君与太阴山的云中月在争吵。这几日也听闻这两人,都是执拗性子,闹过许多笑话。

云中月举手禀道:“天道循环,有迹孙不肖,方为武孙氏代,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迎回来!?”

“是啊!”玉天君一摊手,说道,“我说的就是——既然不许,则可为之啊!!”

“若只按照这帮人告诉你的活法,你有将来吗!?下辈子你也是被踩的那个……了不起再做人家家奴嘛!?武孙氏不反有迹氏,有你们黄道宗吗!?自己先祖是谁都不知!!”

云中月冷笑道:“哼,若找每们说法,天下间战事不绝,是应该的喏!”

玉天君亦痞笑:“何时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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