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始于南汤宋国,由朝中大夫置良田资亲族子弟婚丧嫁娶,后各国名士效仿,经过不断增补,逐渐扩展为赈济百姓的善举乃至国是,后发展了义屋、义学、义塚等等。

并非只单是存放遗体和棺椁的特定场所。

根据《洄阳集录》记载,上古舜禹时期,便有国君祭拜外国客乡来者之事。神州好礼仪,并非讹传,亦非好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只到后来工商渔阳,兴建城池,义庄便大体移至城外,甚至部落外郭。一是现实作用,二说人心而已,三则历史更替而已。五岳宗乃炼器宗门,个中玄机自不必说。

三人本在义庄为冤魂起经文,看地上黄纸案上供香可知,那林凡与金小妹进来之时火盆中箔纸尚有余烬。

听到那铁衣卫宋汲所言,小乙便也想到这几日城中皇榜告示,听说薨逝的世子乃神州白马府未来的王爷,被太祖皇帝赐姓端木,依照辈分算乃当今圣武皇帝族弟。若那林凡正是那世子,想必江湖传闻之事多半是真的。

小乙年长,在兖州府乃寒门,入门虽早,也曾听闻南昭府叶氏一族野心勃勃。那明灭、风云、英雄三人,正是助那叶千秋夺下天乐府四方城之人,方被称为武林神话。

原以为大业教从南昭府拿下四方城后,必成犄角,将前后合围,进犯苏州与交趾两府。万不曾想,那叶千秋竟然将手直接伸过了西离之泽,竟想吞并白马府。

如此一来,江南危矣。

当年更帝从西凉借道,方从北往南收复南昭府,如今整个黎廷都在阎皇君逆天手中,怕是……

“若那叶城主只想封公封王,还则罢了……这位世子却真是世子,只愿意避世修道投身玄门……”赵小乙还在心里思忖。

“哟!又一条龙!!”柳青却已在一旁嬉笑到,言罢,竟有几分讥讽。

“大胆——”那宋汲左膝及地,挺身一手执刀纵声喝到,抬手直指那五岳宗弟子。

林凡见了此景,连忙过去要将卫子扶起。

那卫子怎敢,却说:“世子……今晨之事,属下却不知是世子,多有得罪,还请世子责罚。”

“将军请起,我并非世子!若是狱神也在此,你便回去告诉他,在下是丹阳宗林凡……并不认识什么世子!!”说罢,手中稍用力将宋汲扶了起来。

那院外的枯枝本落在地上,元宝儿被林凡这一说,但觉得也越发阴森。也怪酒力被冷风激起,再被那元宝黄纸的烟一熏,一股怪味锁在口中却如那冥钱油墨一个味道,金小妹便真感到有些害怕了。

况且深秋,元宝儿不由靠近了林凡一些。

林凡只当她困了,又看向五岳宗三人,抬手拜到:“让三位师兄见笑了!!”

五岳宗乃玄门正宗,宗门内自然约束严格。况且此屋中不说各个经天纬地,也并未有不通世事的愚钝之人,竟然林凡都这么说了,心中也明了。

“客气,客气!”小乙还礼到。

林凡知道他心思,遂说道:“赵师兄,我以为证明自己对了,这法子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对的。亘古又有许多不变?我们当世之人便只要将这天下推进到合适位置,身上重担也就化解了。”

元宝儿为化解尴尬也执言道:“对的,对的……姐们儿自个开心就够了!想那许多作甚!?”

那柳青、傅红能跟着小乙哥,在宗门也属俊杰,自然心高气傲些。被元宝儿这一说,也不好再小器。

“师弟所言……难道发现了端倪!!”小乙拿过卷书,仔细看到。

“不敢……小子自幼在丹阳宗修习,也习得武艺,也习得道法……”林凡看了看元宝儿,继续说道,“这髠发捆节……乃道家手法,并非龙宫法术。”

柳青也凑将过来,在小乙身后站了片刻,跟着说:“这我和师兄也察觉了,或道法玄妙,也许是掩人耳目。恐怕不能解龙宫之围!”

说完,柳青也摇了摇头。

元宝儿听着,皱了皱眉,未多言。

林凡继续说:“二位师兄,又怎么看!?”

那傅红与几人隔着,在那桌案对面的柱子靠着,从两人进屋似乎永远都一动不动两壁抱着肩,按着剑闭着眼睛说道:“可想而知,我们来到时候那龙宫之人正在阵法前中修炼阴邪之术。”

这人说话不紧不慢,似有气无力,却暗含罡劲想是内家横练高手。

“我们追着那邪气……本想伏击一蹴而就,却被他发觉,就与他在山林中斗法,险些被他机关所伤,剩下的……”傅红摆了摆头,冷冷道,“本想杀他,可是看他有龙宫的腰牌,只好先绑到城中交给那苏老头和县令。”

那赵小乙接到,对二人说:“我们也没想到,那苏禾大人竟然认得此人……但没曾想龙宫知道得这么快,又不叫人不得不生疑。所以我让师弟两位师弟先留下,想来若真有误会……”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也不知是否真如所想!”

“原来是这样……”元宝儿听了,心想,“原来是吃了亏,又不敢走。唉……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计策呢!算了吧,我看啊——还是让师兄帮忙算了。”

想到这里,元宝儿拉着林凡的手,对三人说:“那就不打扰了,我和师兄有要事相商,就此别过!”

“那赵师……”

林凡一下子也弄不清她打什么鬼主意,拱了拱手话刚出口便被元宝儿拽出门去。硬是拖到义庄门外,若不是大半夜的,恐怕要闹起来。

林凡挣脱她的手,却问道:“急着干嘛,什么都没弄清楚!?”

“尸身都埋了,还能查什么……”元宝儿反讥到。

说的也得理,林凡也不好更她生气,边往村外走边说:“我看那三位五岳宗的师兄,也不像是陷害龙宫之人,那符篆上并无问题……”

“这么说……师兄打算使用连横之术,游说一番!!”元宝儿转着眼珠讥笑到。

“若真是自讨苦吃,救他不得。”林凡看着元宝儿,摇着头说。

“也罢……爹爹叫我来此地查明此事只是其一,如今之计……”

林凡忙抬手,告诫道:“死者为大,明天县衙里自有仵作开棺验明。金老爹还叫你大老远的跑过了,还能为什么!?”

元宝儿歪着头,走在林凡前面。

忽然一个转身,直言:“你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嗯……让我想想,三四年了吧……”林凡摁了摁太阳穴,“你问的是俗世与道,何为真!?你自己说的是都是假。”

“我说的是——都是真的!!”林凡说到这里,想到自己仍在纠结林凡是何人,不由羞愧。

如今受那赵小乙点拨,虽是无意,但却是因此才明白道法无形的道理。任何人言设计的道法,都有可能是邪法。

恍惚间自己差点着了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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