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木案上写药方的老头见了她,起身给她行礼。

“徐老,你给他看看身上的伤,”她指着李峤的右腿:“重点看这儿,别让他真瘸了。”

“是。”

李峤还未动,这个跟他等高的小老头竟然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跨进后院的一间药房,丢在床上。

小老头头发花白,七八十岁了身子骨还硬朗,扛着李峤这个半大的小子走了一路都不喘气。等给他瞧了瞧身上的伤,又脚步轻快地开药去了。

此刻那姑娘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框,把玩着手中的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他。

那个诡异的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什么,笑得十分惊悚,李峤觉得自己像是被纨绔子弟强抢回家的弱质男流,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咕咕,咕咕……”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到她肩上,她取出其中的信看了一眼,唇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来,跟小老头说:“他有银子,该要多少要多少,别算到我头上。”

随后幸灾乐祸地瞟了李峤一眼,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了。

小老头给他丢了几包药跟一张纸,上面写明了这药哪包是内服,哪包是外用,下方还有一行价目表。

李峤看着价目表只觉得气上头来,果然,这姑娘压根就没安好心!十五两银子啊,这些银子在他手上还没捂热就又要交代出去了!

果然,老话就是老话。

上天心情不好时不仅给你关了一扇门,并且还要把窗给你封上!

城郊无名山

李瑜在庙中焦急地等,嘴唇印上牙印,走到了门口,又重新走了回去。

太阳都快下山了,若是再晚一会儿,城门就该关了,傻子怎么就还不回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是……

他走了……

李瑜的眼里瞬间透出一股凶光,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肩膀微颤,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不和年纪的悲戚。

“怎么了?”

李峤老远就看到了在庙门口徘徊的李瑜,拍拍他的脑袋,把手中提的东西在他晚前晃悠。

“鸡!”

烤鸡的香味瞬间俘获了李瑜,李瑜迫不及待地抢了过去。

烤熟了的荷叶中隐隐透出鸡肉,里面撒了八角香料,切开一看饱满的鸡肉滑滑嫩嫩的,还滴着鸡皮中烤出来的蜜色香油。李瑜的肚子立马响了,他已经好久没沾过荤腥。

转头看李峤时却暗下了眼神。

“你的脸怎么了,手上提的那包药又是怎么回事?”

李峤脱力地躺在干稻草上,整个身子都酸痛得不行,只想睡个大觉。但李瑜又缠着他问,扒开他的手看他的脸,惊叫到。

“你被人打了!是谁!”

“你别睡,快告诉我!”

李峤其实很累了,从医馆一路走回来,还提着一大堆东西,头一靠到稻草就睡意朦胧。

脑袋里已经在神仙打架,奈何架不住李瑜的死缠烂打,只简要说了自己乞讨遇到了个好心人,半路遇见混混被打,好不容易才溜了回来。其他的,他并不想让李瑜知道。

打打杀杀这种事,哪里能在一个十岁小破孩面前哔哔?他李峤要不是当时半瞎了,指不定也得留下个心理阴影。

“我看他们有些势力,咱们最近避着点,我买了这几天的口粮,等风头过去咱们再进城。”城内多了三具惨烈的尸体,这几天怕是要闹得人仰马翻。

李瑜一听这话就气的不行,刚想拉他起来商量报复的事,就见李峤瘫在稻草上睡,看样子是真的累得不行了。

于是他开始整理李峤买的东西,一些干粮饼子,一大袋子苹果,还有两套布衣鞋子。小的那件一看就是给自己的,李瑜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换上了那件衣服,脑中突然想起了他爹常说的一句话:

对下人切勿苛待,要以礼相待,以德待人,方能得人心。

他对李峤很好了,所以李峤也没把他丢在这里不管。多少人好言相劝,他爹棍棒交加都没让他明白的道理,李峤却让他有了感触。

李瑜打开自己的小包裹,拿出那本无题书,耳旁又是父亲的警醒。

“瑜儿,若非可信之人,你千万不要交给他,此功一旦大成,便是他上阳宫跟仙家殿,也无一人可堪敌手!”

李瑜手握这本无题书,真想一把火把它烧了!

就因为这个东西,害得他家破人亡,他爹不让他练,他下了誓。如今他决定把东西交给李峤,为了报仇,更为了让他俩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不受欺辱!

李瑜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叫野心的东西,他发誓有朝一日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叫那些暂时坐在上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又有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瑜想的很美,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当他第二天一大早叫醒李峤把无题书给他时,李峤拿着那本书翻了翻,随即丢还给了他,不屑到:

“我既不认七经,也不识八脉,更是连最基础的穴道都不认得几个,哪里能练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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