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霜小楼里。

琴声已止,燃香袅袅,李剑诗端坐按琴,双目未睁,似是入定,又似出神,亦或是静待。

“师叔她?”

李修儒在旁看的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

别小楼安抚道:“无事,修儒,你师叔如今心境在变,臻至巅峰,待会你可要仔细看,对你自有莫大裨益!”

“修儒,你先打两盆温水来!”

遥星在旁见状,轻声叮嘱道。

却说这时,护山奇门阵法变化,别小楼已然感知。

“有客上门了!”

未等他变阵,雪原之上,已现压迫,一道人影,黑袍灰发,似是这世间极黑极暗的存在,又似混沌的化身,倏忽而来,凭空出现。

“奇门阵法竟如同虚设?”

遥星不由心头一凛,竟下意识生出与妻同进退的念头。

“匆匆来访,还请勿怪!”

英伟的身形,孤漠的言语,仿佛一座横亘在天地间的冰山,散发着令人观之悚然的气机。

忽然。

“你应战了?”

燕狂徒负手而立,黑袂飘飞,视线直直投望向那静坐抚琴的奇女子,李剑诗。

“我不该应战?”

李剑诗施施然起身,谁能想到,当世剑道顶峰之中,有一位竟是女子。

任凭燕狂徒行遍诸界,所见所遇高手无数,天骄无穷,也从未见过有女子能踏足剑道极境,便是阿雪也为情所困,含恨而终。

无论何方,虽要历经岁月更迭,但世上终究有新人换旧人,以致高手辈出,可用剑的高手,往往少之又少,女剑手更是凤毛麟角,这样的人,但凡能有所成就,必是冠绝当世的天骄。

练剑已是不易,女子练剑,更是不易。

“你寂寞么?”

燕狂徒不答反问。

“没关系,今日之后,你便不再寂寞,因为,你之面前,将会多出一道顶峰,成为你毕生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你如此,他们亦如此!”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嚣狂与霸道。

“我亦寂寞,但寂寞注定是一种永远都不能和人分享的东西,它只能由一人拥有,当两个同样寂寞的人相遇,结果无外乎两种,倒下,或是,仰望!”

步伐声动,踏雪而生,一步步,一声声,伴随着心悸之氛,燕狂徒已到埋霜小楼前。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之势,玉指轻挽,琴身之内,乍闻剑吟,李剑诗素手一引,潮汐瑰瑕已到身前,斜插入地。

乌发翻飞,名剑自寒。

忽听。

“你的剑呢?”

李剑诗问道。

燕狂徒双手垂落,两手空空,手中无剑,身上更无可藏之剑。

二人面前,俱是放着一盆温水。

大战在即,风雪冷寒入骨,旻月抚琴多时,手已冰寒,此刻浣手洗剑,手虽热,剑却更寒。

燕狂徒双手入水,轻声道:“我无剑!”

李剑诗道:“既无剑,何来邀我论剑?”

燕狂徒擦试着双手,慢条斯理的应道:“有剑!”

李剑诗几在同时已拭手握剑,持剑在手,她整个人浑身气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锋芒已露,尽显绝世剑手之姿。

“在何处?”

“你眼中,剑为何物?”

“剑即人,人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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