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浪漫,多无情。

倪云点了点头,只剩麻木,抱得再紧,也是冰冷的。

比这大冬天更冷漠的是,是这位贵公子的心。

衡月派帮主唐碧,几位宗门高手都折损在了剑山,剩下那些还未达成中流砥柱的二代弟子,哪里敢拖大,从剑宗山上的消息传到宗门第一天,所有的弟子连痛苦都来不及,接连去拜见了赵铁拳,以示衷心,说月州衡月难担重任,需要赵盟主的扶持。

这一扶持,已不算引狼入室,毕竟,所有弟子都觉得,做个附庸门派,还不如直接并入,与铁拳帮荣辱与共。

沙州的打通,剑宗的消亡,铁拳帮一统中原指日可待,除了那中原最大州烟州还有几大家族与其抗衡,便只剩下梅州那个老娘们,还有一个老鬼。

为此,千户蔡良还特意差人送了一份贺礼到赵府,预祝赵铁拳大功告成。

剑宗一战,赵铁拳展现出了绝对的实力,那一身闪电如同被神灵眷顾的凡人,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在雷霆淬体之下活下来,还成功将天地之力圈禁在身上,化为己用。

于是乎,赵铁拳决定再去一趟梅州,找回场子。

年关将近,诸葛小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至少能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自己能够下床走动。

冲豹安上了王家送来的假肢,除了没与自己血肉相连,其灵活适用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倒是识趣,也更让陈缺难堪,冲豹安上了假肢后也投身到了西蜀开山工程中,跟在梁屠身边,做些小事。

与陈缺的解释很简单,说自己不能白拿几间店铺,也要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随后又说斗冲太挤了,自己搬出去住给两人腾出点空间。

这让陈缺头大不已,至于性情不定的诸葛小小,懒得理会这个不太熟的粗人。

冲豹动身那天,流露出百般不舍的神情,丝毫不隐藏那开心神色,好像之前说要给陈缺做饭的人不是他了。

这段时间,陈缺并不是和诸葛小小什么话都不说,当然也不是无话不说,至少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以前的那些事绝口不提。

诸葛小小知道了陈缺的名,知道了陈缺的身份,也知道了陈缺如今在干什么。

陈缺不用知道什么,有风声在,可以知道的他都知道,不能知道的也知道了。

比如,诸葛小小的出身,年幼丧母,与其父诸葛相依为命,早早就走上了武学一途,而且诸葛在南阳的名气,丝毫不比牧族卞丘低,除了一介散人的身份,没有背景,其武学成就,不会差卞丘多少。

又比如,诸葛并未学成那七星连珠,骗了天下所有人,包括自己最爱的女儿。而在剑山下,诸葛小小出手袭杀赵铁拳不成,反被一拳砸入寒河,侥幸活了下来。

这些陈缺都知道,只让他感慨风声的强大,无所不知,天下没有什么满得过风声,也满不了那位足不出户的老人。

岭西两位宗师剑客一去不复返,对于整个剑道联盟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但也不能举一地之力去讨伐赵铁拳,毕竟,人是自己去的,输了就输了。

但接下来,却难有一个挑大梁的人,快意剑已经名存实亡,如果王猿北再不出山主持局面的话。

所以,很早以前,在薛紫花与岑竹寺离开岭西时,猿啼山就放出了话,不见客,不管事。

决绝。

王猿北带着猿啼山淡出江湖,薛紫花的高徒古相如不问世事,潜心练剑,不过对于自己师傅的死,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迟早会去中原走一遭。

岑竹寺门下的弟子不多,严格来说,没有,但许多岭西的剑客都受过岑竹寺的指点,包括那位最强一上游侠剑的大宗师何夫狂,也曾受到过岑竹寺的点拨,岑主寺死了,那些剑客门说是愤怒,但还不至于冲到中原去自寻死路,愤怒之下,也只是愤怒,并不伤心。

伤心的有一人,东道来。

瞧不起岭西剑术的宗师剑客,前二十多年在岭西走上快意剑的道路,后十几年却逃到了剑宗,并对之前生养自己的故乡大为诋毁,种种岭西剑术太过狭隘,不如中原剑术大气的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遍。

一门两弟子,师兄岑竹寺贯通两地剑术,他则直接摒弃之前所学,逃到剑宗,背负白眼狼的名声。但归根结底,他对岭西,对自己的师兄是有感情的,也对那个抛弃两地之间给了他再学中原剑术机会的客卿是感激的。

什么时候走出了自己的牢,他就要去试一试赵铁拳的铁拳。

剑面的老板消失了,至少,不像那两位宗师一样,尸体被运回了岭西。

沈三爷取而代之,坐镇剑面。因此,剑面的生意不仅没有一落千丈,还在益州城里开了第二家,第三家……在普通百姓眼里沈三爷是生财有道,在沈家家主眼里,则是不务正业。

“家族生意那么多,你不管,去开面馆,每天西海上那么多的船只,不曾有一日停歇,这些开销,你开面馆还得回来吗?”

剑面生意虽然蒸蒸日上,在益州城里颇受欢迎,但面的味道,比起最早时,那位贼头黑脸的小厮孟三亲手和面挑面做出来的差了太多。

吃过好的,之后就能分得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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