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正走到矿厂大门,身后有人唤他。杨林有些恼火。这一早,又被父亲数落一顿。父亲闲他整日不好好下井,耍滑偷奸,王子善他们一走,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母亲在一旁也不依不饶,说他那么大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一提他,人家媒人都不敢登门。杨林一气,娘放在桌面上的面碗,一点没有动筷就走了。
没有再比见到他们俩令杨林更惊喜的了,他骂了一句,你们俩他骂的上哪里去了,想死我了。说着,三人便拥抱在一起了。王子善想起了张明,杨林说别指望他了,这小子连我都不认了,专心要高考,让他去吧。杨林还想问些别的,李玉说现在有事,等晚上一起喝杯酒然后聊。于是,杨林的世界似乎一下子敞亮了。
王子善他们三人直奔矿长办公室,矿长正召开例会,他们在外面等候了。李玉从怀里掏出香烟,他们三人各一支。李玉突然给王子善说,如果杨林做了矿上领导,我们的事情可就好办了。这话倒提醒了王子善。他说好极了。杨林不禁失声大笑。他觉得王子善与李玉在给他开玩笑。但是看他们严肃的表情,又不像。
例会结束了,矿长早就看到了王子善,这个瘟神一到,绝对没有任何好处。于是,他想找地避一避。哪知,正要离开。李玉叫住他了。他们三个都过来了。无奈,他们只得到办公室说话。王子善将一沓钱放到办公桌上。矿长看后,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赶忙示意杨林给他们俩沏茶。他们说不喝,不便打扰矿长工作,晚上他们还要登门拜访。矿长有些不悦。这瘟神一旦沾上很能消除掉。
当晚,矿长很晚才回家。一到家,爱人不断埋怨,说他怎么招惹王子善他们。矿长问怎么了?爱人指着桌上的礼品,有烟,有酒,有糖果。孩子们嚷着要吃糖果。爱人险些打了孩子。矿长说起前一段时间借钱的事情。爱人说鲁镇人谁不知道他们是流氓,敢把钱借给他们!矿长握拳哀叹不止,嚷道,谁都知道他们为人,不借给行吗。爱人想也是。坐到登上,问他怎么办?矿长说他们也许还有事相求,说什么都不会再答应,只有躲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第二天,果不其然,傍晚时,他们又来了。矿长赶忙躲到内屋,爱人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支走。这天,他们没有再带礼品。爱人让他们将礼物带走,李玉将脸拉下来,爱人心里害怕便不在推辞了。
最可怕的便是第三天了。他们算计了时间,先到矿长家。看到自行车还没有放在指定位置。他们便钻到附近的苞米地了。他们的态度很坚决,说成意志也可以。矿长家前是一段铁道,矿长也总是从高高的桥坡下面的一段平路骑着自行车而来。桥坡下有数十家,都是矿上的家属院。都不太大,两间瓦房,一个小院,也算是令人羡慕的生活了。杨林昨日还说如果他真当了领导一定也要给自己在这里盖上一个小院,三间大瓦房。
因为是夏夜,玉米地到处是蚊子,嗡嗡嗡闹个不停,他们的身上到处是脓包。他们不停地咒骂。王子善与李玉很有耐心,他们毕竟受过罪。杨林几次将头用衣服包裹起来,但是不用两分钟,掀开包裹,依然是大汗淋漓。终于,从铁道高坡处现出一辆自行车来,那人东倒西歪,自行车却是他的支撑了。看样,今晚喝得不少。杨林也曾羡慕矿长,这革命的小酒整天喝。他们镇定了,似乎这时候,蚊子也不见了。他们躲在苞米地纹丝不动。矿长走到苞米地时,嘴里还竟然唱着小歌,歌里还有些淫秽的东西。杨林暗骂他是个老流氓,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龌龊不堪。
他们并不急着走出玉米地,李玉想拦住矿长,杨林想紧随矿长回家。王子善都没有同意,他说就是要看矿长的人品。这真是每个人都有判断人品或者叫人性的尺度。
大约半小时后,王子善他们才缓缓走向矿长大门。他让杨林敲门。矿长爱人询问。杨林说了。这时候,矿长即刻躲进内屋,让爱人说她不在家。爱人开门,想支走他们。他们想进来,爱人狠命地低着门板。王子善他们无论怎么说辞,都无果。这可恼坏了他们。拒之门外,这简直是一种耻辱,比打他们都要严重。矿长询问爱人,他们是否走了。爱人说不知道,反正他们没有进门。矿长欣喜,他说明日要去出差,躲过这几天就好了。爱人所这些瘟神真是不好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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