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桥不喜欢田一菲。主要因为他心里有充满对曾小倩的感念。这种感念一旦形成很难舍弃。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源于那片水土,那片水土教给他做人的诸多道理。田一菲也并非无礼,她的爱总是于某些蛮横、暴躁与不通情理联系一起,并且表现得如此直白。她让张桥给她打水,张桥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无奈,他去了。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张桥将水壶放在田一菲的房间便出去了。田一菲坐在梳妆台前,正要站起迎接他,哪知张桥连正眼都不看她,出去了。她轻唤了一声,“嗳”,哪知不见人了。脸色立刻变了,竟然现出某些潮红。
张桥到食堂吃饭,田一菲总是挨到他的身边。林娇娇被林爱民禁止与张桥交往了。她很是不愿意,但是林爸爸与林妈妈也是如此态度,她只得守着委屈远望着张桥。见到心爱的人被人追求,林娇娇不乐意了。张桥一直在躲避。林娇娇坐到他们中间了。张桥冲林娇娇笑了一下,显然在感谢她的解围。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年关。这是张桥来到江南织造厂的第二个年头。张桥不希望过年。一到年,他就想念母亲。不知道母亲最近可好。去年他在林家过的年,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很羡慕这样的家庭。想起母亲,这心里便流泪,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今年,他已经离开了林家,注定他是孤独过年,细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工厂停产了,工人们都走了。临放假的那天,非常热闹。似乎每个人脸上都盛满了欣喜与幸福。厂里还发了几斤猪肉,一爿爿红白肉停在厂长办公室的长条桌上,三四个杀猪师傅在忙碌着。队伍从桌前能排到河岸前。张桥没有过来,他依然在车间检修,他要做好最后的记录,年后初三就要开工,要保证顺利工作,他要对每一台机器做好维护。他负责的一年时间里,他们车间没有因为机器问题停产,别的车间就不行了,有的车间一周内织机会损坏多台,林爱民为此没少批评该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也冤枉,他说他只负责生产,对于织机他也无能为力。林爱民说他应该闲暇时间学习一下维修。
张桥车间被评为先进,杨怀忠自然是先进代表。他知道这些都离不开张桥。他算是无名英雄。
“张桥,你到哪里过年,听说林家不要你了?”田一菲从身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
张桥见是她,却很淡定地说,“这有什么,一个人习惯了。”他已经与田一菲很舒适了,田一菲似乎改变了策略,决然没有多余的亲你动作。而是像一般朋友来往,时间一长,张桥也敢正眼看她,与她交谈了。
“要不,到我家过年,我妈经常说起你。”
张桥断然拒绝了田一菲的好意。他说他已经申请在厂里值班。若像上次,工厂肯定会巨大的损失。他将手中记录本放到机台上与田一菲说话了。身后是静静的织机,他们忙碌了一天也该休息一下了。
直到老厂长来找张桥,田一菲还在撒娇。老厂长说想找张桥谈谈。田一菲娇嗔道,有什么好谈的。老厂长说谈些工作上的事情。田一菲显出愠怒。老厂长赶忙改口说谈谈你的事情。田一菲这才离开。
这过年就是与众不同,不仅表现在工厂里,外面市镇上也不同凡响了。老厂长邀请张桥到外面走走。似乎他要说的话不少。他们沿着工厂外的街道行走,工厂坐落在市镇的郊区。穿过眼前的大道一直走,就能到市中心了。还没到年,那里就有鞭炮的声响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他们脸上呈现的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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