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从后墙溜走了,他果真到镇上转去了。迎面望见苏籍。苏籍见他愁眉不展,这几日里他始终笑呵呵的,自然心里有事。便问他了。他说这不生意刚好起来,来了两个瘟神。苏籍问是谁?王二说还能是谁?苏籍猜想是定是王子善与李玉了。王二还说谁也不承认有这样的本家,分明是个祸种。
苏籍笑了一下,王二请求苏籍帮忙。他知道镇上人都知道这两个祸种最怕苏籍的了,这都是祖上的问题。苏籍也答应跟着他走一遭。苏籍在前面走,王二快走到小店便从侧道拐到内侧去了。苏籍推门见王子善与李玉正端坐盘算着什么,这鬼主意很快就会产生。他们俩看见苏籍立刻站立起来,苏籍招呼他们坐下。
“苏老爷子没有受到师娘的犒劳,到这里打点野味?”李玉说话有些不敬,他一直对王子善对苏籍的谦恭表示某种反感。
“不要这样对苏老爷子说话,鲁镇能让我佩服的也就是您呢,您看吃些什么,今天我请客。”王子善一脸的谦卑。
“不用,还是我来吧。”苏籍唤王二媳妇。只听里面“来喽!”一声,长腔颇有拉魂腔的味道。李玉正要责怪,苏籍赶上话说,这腔调绝对比拉魂腔有味道,可以做个替补演员,赶上忙的时候,救个场不成问题。
“那是苏爷抬举,农村人哪里能登上那样的台面。”王二走路说话腰都是弓着,他果真是小店老板的料。
“这酒我请,整四个菜来,要有硬菜,我与子善、李玉喝两杯。”苏籍说话像唱戏,镇上的人都喜欢听。王二赶忙招呼老婆不要闲着,也应答一声,忙乎开来。却把王子善与李玉诧异不止。想躲瘟神,自然躲不了。王子善陪笑,李玉也不自然。苏籍招呼他们坐下,自己正要沏壶茶,王子善赶忙抢过来,连说,怎能劳驾苏老爷子,怎能劳驾苏老爷子。苏籍见伸手,理所当然将活交给他做了。
酒筷上来了,李玉先给苏籍倒了一杯酒,随后便他们的了。王子善摸了手中的毛票,苏籍明白。再说这酒是他请,谁都不能掏钱,要不他会生气的。王子善这才放心,让人看出心事难免有些尴尬。苏籍又说:“只是还有一个忙需要二位帮。”
李玉闻听,这话便打说大了。他一拍胸脯道:“苏爷的事便是咱们的事,即便是割了头颅也要做。是吧,子善。”
“那是,苏老爷子安排,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们问什么事?哪知苏籍就是不说。两样小菜上来了,他们便喝起酒来。他们看着苏籍吃酒很文雅,也学着样子,生怕被人耻笑。苏籍先将酒杯端起,将酒杯微微倾斜一下,一线酒水洒在地上,算是敬地了。随后,将酒杯放在唇间微呡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嗞”的一声。轻放在桌上,这才捡起筷子叨了一个花生米。他发现王子善与李玉望着他,他笑了一下,用筷子示意他们吃了。他们二人这才开始,他们吃相就洒脱得多,一杯酒沾染唇部与咽喉,一下子到了胃肠道了。筷子所到,花生米瑟瑟发抖。
“听说张桥在南方找了一份工作,那还回来做什么,将他娘接过去不就完了吗。”李玉知道苏籍与张桥是好朋友,从他嘴里能听到一些消息。
“张桥与你们不同……”苏籍用筷子点了一下王子善与李玉,显出看不上的表情,“你们属于战争年代,打打杀杀那是屠夫所为,并且只是针对自己的同胞,有本事对付鬼子,一定是个怂包。”苏籍这话说得令在内间做活的王二喜不自禁,简直像拍手称赞。镇上也只有苏籍敢说这样的话。王子善与李玉两个拼货,简直祸害了镇上所有人。两人不满,但是面对苏籍也只能干生气。苏籍接着说道,“张桥必将成为一个人才,是我们镇上的英雄,他有古代仁人志士的情怀,不要看他被你们欺负,真正做大事之人从来不在意一时的得失,你们应该多读书,思考如何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做一个好人,或者做出应用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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