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至大夫人遣箜篌往二太太这处来取对牌,却被门上婆子拦住。

箜篌只当是婆子不认得自己,因笑道:“妈妈们辛苦,我是大夫人院子里的箜篌,我们夫人命我过来拜见二太太。”

岂料婆子们听了都摆起手来:“姑娘趁早别进去,里头正闹呢。”

箜篌便道:“我才一路过来,隐约听着竟像是有人在哭。”

一个婆子嘴快道:“是璇玑那蹄子。”此言一出,边上一个婆子扯了扯她的衣袖,想叫她住口。那婆子却躲开了,冷哼一声:“这事早晚传出去,再没不能说的。璇玑仗着自己年纪轻生得又美,老子娘又是给二太太立过功劳的,这些年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出了这事,照我说,该!”

这话说了,又有一个婆子插话:“就是!听她哭天抢地,不知道受多大委屈。平日里穿红戴绿的,指不定早和大|爷有瓜葛了。”

箜篌囫囵听了些,饶是她才回孙府,也听出些意思来。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又是大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很有些体面。丫头同府里的爷们有瓜葛,这些话原不是她该听的。当下笑道:“既这么,我就不进去了。”

那最先说话的婆子便问她:“你有什么事,过会子里头静了,我替你回太太。”

“多谢妈妈,原不过是我们夫人想问二太太两句话。怎好劳烦妈妈,过会子我再走一趟就是了。”说着便辞了众婆子,仍回祥容堂来。

待她去了,便有婆子对才说话的婆子说:“才打扬州回京的丫头,你对她倒客气。”

却听她回:“风水轮流转,你只瞧着罢。”

箜篌回了祥容堂,屋里孙宛纯正坐着与大夫人说话。与二人见了礼,箜篌便将方才退思堂所见说了。

大夫人道:“既这么,用了午饭你再走一趟就是了。”

打发了箜篌,大夫人又与孙宛纯道:“你如今也十二了,照理说是该为你着手办事的时候。只是你知道,你父亲才回来,官职未定,只怕如今不能为你谋划得很好。另一样,你哥哥也病着,总要将他的事办好了,再来想你的。届时你父亲官职定下了,来日|你过去,门楣脸面也高些。”

宅门府邸里的姑娘尊贵,孙宛纯又是长女,这些话告诉了她听一听也不妨事。

只是到底她年纪轻脸又嫩,虽已学着管家的事了,听着这些话,仍不由面红耳赤,只喏喏道:“我自然都听母亲的话。”

大夫人见她面容娇羞,不由轻笑:“你是长房嫡长女,你的婚事紧要。大姑娘配好了,下头的妹妹们才跟着沾光。依我之见,是想为你寻个知根知底的人,相貌其次,品性才最打紧。昔日在扬州时,我倒见过子景两面。林太太你也见过,还送过你两样东西,是个和善的人。眼下林家也回了京城,倘使此事能成,却再好不过了。”

这事原不该同宛纯说得太细,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只是她总要知道知道宛纯的心意,才好为她谋划。这事倘使做娘的不能说,却也再没人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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